薄靳斯认真地观察着风向,在调整好方位后,对她说一句,“准备飞了。”
洛云裳面露微笑,应该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眼睛,又回忆着他刚才多次叮嘱的注意事项,拿着操纵棒的手不由一紧。
当他们迎风飞翔时,洛云裳忍不住高呼一声,开始配合他直往天空飞去。
生怕她有什么差错的薄靳斯,对她提醒道:“肩膀往前些。”
洛云裳照做了,这刻她的确很高兴,“薄靳斯,这是我的心,第一次得到自由飞翔。”
薄靳斯紧紧握住操纵绳和操纵带,磁性的嗓音被风削弱了不少,“我会让你永远自由。”
洛云裳并没有在意他的话,而是低头俯视高山,眼前视野,比刚才在高地看到的完全不同,当你身处高空,低头看到的全览图,是你在陆地无法看到的。
哪怕是身在飞机上,你也没有那么宽阔的视野,众览万山。与山壑对话,和白云相拥,在高空尽情遨游,身心完全融入大自然中。
这一刻,一个画面不经意撞入她的脑海中,一个慵懒的午后,妈妈正在院子里摘菜,她陪伴在一旁,看到天空高飞的飞机时,忍不住惊讶大喊,“妈妈,那个在天上飞的是什么?”
“那个叫飞机。”
小小的她,也不太懂那个是干什么的,好奇问道:“妈妈,我们坐上那个,会比在地上自由吧?”
妈妈迟疑了好一会,才点头,“对,可以无拘无束的放飞。”
“那以后,我要和妈妈一起坐飞机。”
她还记得,当时母亲的笑有多欣慰,可惜,后来的一切都变了,她越来越难以拘束,与自由越来越远。
“在想什么?”耳际传来的磁嗓,拉回了她的心神。
她浅笑,眼中的忧伤悄然即逝,“我在想这么飞,可以飞多久?”
“你要想飞得更久,下次我带你去国外,那些滑翔伞更大,更多地方让我们自由飞翔。”薄靳斯远远看着那块平地,补了句,“不过在那之前,你要握紧操纵棒,我们准备降落了。”
“这么快?”洛云裳有些惊讶。
“一会你降落时看看时间,就知道快还是慢了。”薄靳斯找准方位,开始往下降落。
随着降落的速度越快,那种离心率越大,她却爱死了那种感觉,眼看脚下的大地越发靠近,直到脚下的树木都已经印入眼前,薄靳斯又对她开始提醒,“调整好坐姿,准备降落。”
洛云裳收起所有心思,听从于他。
等两人稳稳当当坐在地上时,薄靳斯率先站起来,给她解着大大小小的安全扣,洛云裳敏锐地看到不远处的露营车,惊叹,“这也是你准备的?”
“不用夸我!”
“切!”洛云裳率先跑过去,眼看车门没有锁上,她又钻了进去。
里面可谓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宽敞的车身被划分成好几个区域,配套有卧室、卫生间,客厅,开放式厨房等,客厅两边有两扇大窗户,能欣赏窗外的景色,地上铺着深啡色的地方,冷色调的软包内壁,配套原木装饰。
这种风格趋于商务,但当柔和的吊灯亮起时,给每个角落套上鹅黄的光线,暖意便贯穿了整个‘房’子,又平添一分家的味道。
薄靳斯收拾好滑翔伞,也走了进来,看到正在厨房翻来翻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的洛云裳,干脆走过去,“在找什么?”
洛云裳往后一靠,“没有,只是觉得这小房子,怎么能放那么多东西。”
薄靳斯看着时间,他们折腾了一天,这时候夕阳已经开始西沉,散开的红霞渲染了半壁天空,瑰丽而壮观。
“那你继续研究,我要准备午餐了。”他翻找着冰箱。
她调侃道:“哟,你这个大少爷,也会做饭,开玩笑的吧?”
他拿出准备后的牛排,往微波炉一放,走了出去,看洛云裳跟在身后,他才说道:“饭我肯定会煮,只是无法和我妈媲美,这顿原本就准备好的,我就热一下。”
他来到客厅末端,按了一个不知名的按钮,墙壁的一端开始往外开,洛云裳走过去,看着他又是拿桌子又是拿台布,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秘密!”说话间,他已经把桌布平整放在餐桌上,把热好的食物端到餐桌上,坐在那儿的洛云裳,原以为这就要开餐,却没想到,他又走了进去。
“你去干嘛?”洛云裳坐在椅子上,干脆懒得动。
“一会儿你就知道。”薄靳斯的声音已经飘远。
等他再次出来时,双手放于身后,他神秘兮兮走过来,微微弯下腰,把一大紫罗兰拿出来,“送给你。”
洛云裳好笑地接了过去,看着紫罗兰的深紫色,又看看周围,“野生的大自然颜色,很不错的。”
薄靳斯端起酒杯轻摇,“这花是我特地预订的新鲜紫罗兰,不是野花。”
洛云裳捣鼓着一会儿花束,“可此情此景,更让我觉得她只是一束小野花。”
他眉梢划过无奈,给她切好牛排后,把干净的刀叉放在她面前,“吃吧,小野花。”
“我若是野花,你就是大自然吗?”这会儿的氛围挺放松的,连她也变得多话起来。
“你的意思是想说,野花配大自然的意思?”
洛云裳就是不乐意看到他那么得瑟的一幕,马上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浅尝着牛排,目光往四周扫去,周围深蓝的一片色调渐渐转暗,衬托出房车的柔光愈渐明亮,这顿晚饭虽不能说特别浪漫,但最起码,能让人难以忘怀。
两人在餐桌上的交流很好,但往往美好的时刻都是短暂的。
一抹平和的铃声尖锐响起,割破这儿的恬静,洛云裳的手不知怎么地抖了一下,两人的话题自觉停了下来,薄靳斯把目光放在的那通电话上。
“孝礼,有事吗?”
“云裳,你的假期要提前结束了。”那端叶孝礼的声音有些沉重,带着惋惜。
“为什么?”
“洛百川在监狱中毒,医院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洛云裳的心眼儿一跳,脸上的笑意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冷肃,“知道,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后,她内心滚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来得匆匆的事端,搅乱了她的心神,看出她的不一样,薄靳斯问道:“发生什么事?”
洛云裳擡眸,眼底一片冷然,“洛百川死了,我们要马上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