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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周容止带着林蔓逛江畔,吃西餐,看电影,自从他们在一起以来,从未有过如此轻松惬意的时刻。
林蔓受宠若惊,即使雨下得再大,也与他徜徉其中。
回到紫金华府,周容止把林蔓拉到化妆镜前,说他看到古代“张敞描眉”的典故,抄起眉笔就要为她画眉。
他弯下腰,握笔的手不断抖动,画出的眉毛又粗又浓,不像张敞,倒是像极了张飞。
林蔓看到自己的眉毛被他毁成这样,愤怒不已,拿着口红把周容脸上涂得像个滑稽的小丑。
两人对着镜子傻笑,笑累了就拥抱在一起补觉。
周容止轻拍着林蔓的背,为她讲故事,他的怀抱像极了暖炉,林蔓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那个故事听得断断续续,耳边依稀回荡着他低沉浑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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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点,青也带着司机过来接他出去办事,临走前周容止万分不舍的在林蔓额间吻着,温柔地告诉她自己办完事就回来。
他走后,林蔓的手机不断响着。
是一个未知所属地的来电,她不停挂断,电话又接踵而来,终于,她接通电话,
“林小姐,你终于接电话了。”
是陈松。
林蔓眉头紧锁,
“以后不要打电话过来了,我不会帮你们的。”
陈松,“你说错了林小姐,我打电话过来正是要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
“你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蔓当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浑身打了个激灵。
陈松在电话那头止不住笑起来,
“老苏总早就料到你会临时倒戈,还好他提前留了一手。那个针孔摄录机,只要打开开关,就会实时传递视屏讯息。本来我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林小姐但最后还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林蔓浑浑噩噩的大脑瞬间清醒,是彻彻底底的清醒。她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将手机砸得老远。
一时的糊涂,竟然被苏家利用。
她虽然将那个摄录机毁得粉碎,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反悔。可到头来,还是背叛了周容止。
沉甸甸的心跳压迫神经,陈松每说出一个字,她心中的弦便崩塌一根,若有一把刀开膛破肚,她五脏六腑早已血肉模糊。
有些糊涂的决定,一旦开始,便堵死了回头路。
林蔓双手掩埋自己的脸,颤栗中感受到一丝冰凉,凉得犹如置身渐渐融化的冰山中。
那天晚上周容止彻夜未归。
连续三天,他就像消失了般杳无音信。林蔓不敢打电话给他,过得如同行尸走肉。
从律所下班后她开车回家。
走到门口竟然发现门锁是开的,林蔓不敢开灯,摸黑迈步进去,家里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窗帘严丝合缝的拉着,挡住所有光线,完全不像下午,像是浓黑的子夜。
林蔓哆哆嗦嗦打开手机电筒,仅仅是一个意识,还没来得及做,冰冷的硬物就无声无息地抵在她额间。
干脆,果断,不留余地。
如果没猜错,这是枪!
她即刻僵在原地。
恐惧像潮水般袭来,林蔓紧紧攥拳,全神贯注地聆听周围动静。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屋内的光终于亮了,恢复光明后眼睛传来一阵刺痛,林蔓蹙眉缓了一会后,睁开眼本能地往上看,她的推测果然没错,正是枪。
而持枪抵着她眉心的人,是连续三日都没露面的周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