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林蔓仿佛忽然有了某种感觉,她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到卧室里拉开窗帘。
果然,周容止的车停在楼下,和上次一模一样的位置。
凌晨的长街上人烟寂寥,他伫立在车旁静静抽着烟,时不时的仰头凝望着林蔓卧室窗户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林蔓呼吸骤紧,她不敢开灯,匆忙蹲下遮掩自己的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楼下汽车驶离的声响,林蔓双手掩面,脊背沿着冰冷的墙壁下滑,最后跌坐在地。
窗纱虚掩着阑珊的灯火,长街一下子亮了,光海自南向北,连绵不绝,这座城市繁华得让人迷失。
林蔓与周容止之间,无声无息的罩起一面无形的屏障,模模糊糊,影影绰绰,大家都知道真相,可谁也不愿挑明。
这段风月,始于仇恨,却恨出不舍,恨出盘根错节的复杂情愫。
它披着层名叫幸福的糖衣,绚烂绽放,颠倒众生。可究其内里,它是黑色的,罪恶的。
为了占领林蔓这颗心,捕获她的七情六欲,周容止只用了9个月。
早上起床的时候,渝城下雨了。
春雨一贯细密浅薄,唯独这场雨,出乎意料的大。
开车去律所的途中,林蔓从后视镜里发现有一辆车始终保持着15左右的距离跟着自己。
必是周容止派来的眼线。
只是他如今让人跟着自己,不知是为了保护,还是为了监视。
林蔓其实考虑过抛下一切逃跑,可母亲还困在渝城,如果她跑了,周容止就会把所有的恨发泄在母亲身上。
想到这,胸腔内传出阵阵钝痛,林蔓十指冰凉,似乎刚打捞出寒潭般钻心的冷。
眼前这杳无边际的灰色天空,像极了周容止为她编织的网。
在午夜梦回时,林蔓不断在心底问自己累吗?
怎么会不累,精疲力竭的累。
怎么一不小心就走上了这条路,悬崖上风光旖旎,底下却潜伏着万丈深渊。
花开两生面,佛魔一念间。
…
到达律所,律所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对林蔓投来无比艳羡的目光,都说在容源集团的年会里她出尽了风头。
林蔓应付回笑后,迅速躲进办公室。
张可没过一会就端着咖啡推门而入,
“林律师,您和周董是好事将近了吗?我都不敢相信您这样的工作狂会因为爱情连请3天假。”
林蔓勉强扯了扯嘴角,
“家里有点事处理。”
张可满脸兴奋,
“律所里的人都说您和周董是国内版的乔治克鲁尼与艾莫阿拉慕丁。男才女貌,真的太让人羡慕了。”
林蔓不动声色搅拌着咖啡,面如止水,
“让人羡慕有什么用,关键是要真正的幸福。”
她不愿再多言,示意张可没事就出去工作。
张可看了看时间,
“林律,今天我为您预约了一个当事人来律所。”
林蔓微微擡眸,“哦?”
张可,“之前联系不到您,是个经济案,开出的律师费也很可观,所以我擅作主张让对方一会来律所。”
林蔓淡声回她好的。
现在确实该全身心投入工作,起码可以麻醉自己,也可以用繁忙的借口避开那个人。
…
10:30
林蔓准时来到会客室。
当事人已经到了,是个穿着绅士的40岁左右男子。
林蔓擡手与对方打招呼,
“您好,我是林蔓。”
两人欣然握手,缓缓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