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的时候看到那张脸湿漉漉的。

她无比痛恨自己回想起这放荡不堪的画面，却又为此面露绯红。

屈辱的，不知廉耻的绯红。

林蔓恍然大悟，周容止最让人着迷的资本，就是在下流野兽与儒雅商人之间拿捏自如。

周容止默不作声陪着她，从恍神到纠结，从皱眉到脸红，直至她将脸埋在膝盖里啜泣。

…

“叔，汤煲好了。”

青也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僵持。

“嗯，下去吧。”

周容没等人送进来，伸手接过那碗汤，门扉就被重重地合上。

他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停在塌前立定，隔着轻薄虚无的空气凝望林蔓倔强的脸，

“小蔓，先喝点汤垫垫胃。”

林蔓偏开头不看他，语气疏离，

“我不饿，我只想回自己家。”

周容止无视她的抗拒，端着汤坐到她身旁，

“喝完汤我让人送你回去。”

林蔓仍不妥协，

“我现在就要走，律所有很多事要做。”

周容止面色平静，他举起手中的汤碗，

“想走也要有力气，你现在的状态连走到客厅都很艰难。”

林蔓抿了抿唇，想了半天后说拿来。

周容止凝着她，本就生得眉眼如画，此时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墨的直发凌乱地披散开，脸庞没有丝毫血色，黑白碰撞下，整个人显得凄美又破碎。

“小蔓，昨天已经过去了，我仍会像从前一样，只对你温柔，给你极致的偏爱。”

他顿了顿，又补充，

“无论我对别人如何，你在我心里都是不一样的。”

周容止端着汤碗，伸手把她揽入怀里，一勺勺吹至温热，再往她口中喂汤。

他非常耐心，林蔓将汤水咽下去许久，周容止才会续上第二勺，就像故意拖延时间。

林蔓归心似箭，所以变得异常顺从，任由他主导节奏。

一碗汤见底，林蔓在他怀里擡起头，

“一句过了，就能把发生的所有事带过吗？你可以，但我不行。”

周容止将她唇边的余汤抹掉，

“我明白昨天的事对你刺激很大，我会慢慢的弥补。”

林蔓冷笑着看他，

“弥补？一百万？一千万？一亿？”

周容止，“在你眼中我只会用钱解决问题？”

林蔓音调逐渐增高，

“难道不是吗？”

周容止没再答这个问题。

他把空碗放在边几上，走到浴室取出一把梳子，捧起她凌乱的乌发，无比细致地梳理着。

每当梳子落下一寸，林蔓就辛酸一寸。

周容止放下梳子，

无比眷恋地抚上她的脸，

“你在我心里，是无法被量化的。”

林蔓愤怒地咆哮，

“可你量化所有人所有事！周容止，我是个有良知懂怜悯的正常人，无法对你的凶狠残暴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