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南码头事件,虽然大家明面上不吵不闹,礼数周正。可桌上氛围一直都很僵持,周容止和苏启宸更是半句话都没说过。
严老也话里有话,他始终不相信一直严守码头大关的周容止为什么突然就将码头放开,与他们合作。
几人之间就像藏着颗悬浮的隐形炸弹,一旦遭遇星星点点的火光,便会彻底引爆彼此。
从周容止路上接的那几个电话,就代表他此次赴宴目的并不纯粹。
果然,之前在周容止手中灵活穿梭的扳指忽然停住。
他舌头在上颚上顶了顶,笑里藏刀,
“泰老,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赵叔没到?”
钱泰握筷的那只手微不可查一顿,
“容止,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容止不疾不徐地点上一根烟,眯着眼看他,
“泰老,现在整个渝城都认我黑狼,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狼崽子,该为您老人家开的绿灯,我保证绝对畅通。只是那些试图搅混水的,下场并不会太好。”
他话音刚落,钱泰的两个贴身保镖从会场外跑了进来,俯在他耳旁,
“泰老,赵龙死了!3小时前,他在家卧室里心脏病突发,保姆,保镖都没能及时发现,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救了。”
听到赵龙突然死亡的消息,林蔓心里渗出一阵恶寒。
因为周容止在车上接电话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见话筒那边的人说什么:
门已经锁了,放心,人绝对可靠,之类的话语。
把这些话串联起来分析,赵龙的意外病发,包括他家里保姆、手下的疏漏,毫无疑问,全是周容止的杰作!
钱泰拼命压制心中的惊慌,故意慢条斯理地抽烟,佯装对保镖带来的消息置若罔闻。
周容止将扳指揣入上衣口袋。
青也带着人进来了,带的人中有一个忽然大喝一声,
“老不死的!”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视线齐刷刷地投射过来,都想看看如何收场。
寿宴提“死”,是冒大不韪。
钱泰的保镖全都擡手掏枪,可枪还没来得及上膛,
周容止先一步扫腿,绊倒了刚刚说话的手下。
“噗通”一声巨响,
男人直直栽在地上,鼻骨瞬间摔碎,鼻腔里不断涌出鲜血。
所有人一怔。
林蔓在旁边看得清楚,周容止此举是杀鸡儆猴。
而他假意放开码头,对三老和苏启宸妥协,必定与那天在风月山庄见的纪赢舟脱不开关系。
蓦然,
周容止摁灭手上的烟头,喉咙里发出一阵冷笑,笑声回荡在张灯结彩的宴会厅内,异常的讽刺寒凉。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便是:诡谲。
周容止看向钱泰,
“泰老,我的人不懂事,我自会收拾,千万别脏了您老的手。”
钱泰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以及他身下蔓延出来的血,面色凝重。
周容止绕到钱泰身后,刻意弯下腰,
“泰老,我永远忘不了您当初不顾一切提携我的情景。真是历历在目,感人肺腑啊。
可我也忘不了赵叔他极力反对,固步自封,最后即使把码头交出来,也不肯放手的事。
现在我们跟着启宸做大生意,那种迂腐的老人,去了就去了。不过南码头,您看看是不是要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