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林蔓从没见过的周容止。
少了大半戾气,像个阳光的美少年。
“周哥,我错了。”
林蔓翻转身子,伸出没输液的那只手捏住男人的裤管。
“错什么?错在扮成棵圣诞树上赶着当那些老东西的落地果?”
周容止将她的手撇开。
却不忘拉起被子将她露出的身子盖住。
果然,昨天的打扮被吐槽了。
他居然说自己是棵圣诞树?哪跟哪啊。
林蔓伸出手再次试探,声音弱得就像只受伤的小猫,
“周哥,昨天我是为了工作。我也不知道会喝成这样,我错了。”
手终于没被推开。
女人示弱简直绝杀,林蔓也是第一次用,还没掌握好火候,尾音都破嗓了。
周容止明显不接受她的解释。
两人僵持着,空气里都快凝结成冰。
林蔓在心底不断呼喊着青也的名字,企图用意念把人召唤出来。
“叔,醒酒汤煮好了。”
当青也本尊端着汤推门出现的时候,林蔓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吸引力定律,牛!
“青也,快帮我劝劝你叔吧。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青也放下盘子,无奈地摇摇头,
“林律师,这次我真不站你。昨天你一路狂吐,还咬了叔一大口。叔受那么重的伤都不愿叫医生,你就是吐了下,他担心得整夜不睡,帮你换衣服洗澡,最后自己的头发都来不及吹干。”
听到青也一番吐槽,林蔓是真愧疚了。
她用力支棱起身子,可怜巴巴看着周容止,
“容止,对不起。过来让我看看昨天咬到哪里了,疼不疼?伤口呢?恢复得怎么样了?”
周容止敛眸,视线落在她输液的那只手上,还好针头没被动到。
他起身端起床头柜上的醒酒汤,淡淡开口,
“坐好,刚酒醒肚子里要垫点热的。”
青也立刻替林蔓后背递上柔软的枕头。
周容止永远都是这样,说最狠的话,却做最温柔的事。
林蔓觉得良心有愧,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片刻后收起眼泪换上一副笑脸,
“嗯,都听你的,你说什么都听。”
周容止将汤一勺勺喂入她口中,
低头时他幽黑狭长的睫毛在脸上扫下一片斑驳的阴影,薄唇轻轻抿着,画面美好得像幅油画。
林蔓始终乖乖地配合他。
本来有些酸涩的汤水也变得回甜。
汤喝完,药水也快挂完了。
周容止没有叫医生,熟练地为她拔出针头,摁住针眼。
林蔓错愕地看着他熟稔的操作。
“我曾经历过没有医生又需要输液的情况,次数多了,也就会了。”
周容止说得轻松淡薄。
林蔓却听出里面的万般无奈。
都说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端。可此刻她却被周容止的故作轻松狠狠揪心。
拆掉胶带,林蔓从后抱住周容止。
他的背很宽,伸出两只手臂都抱不住。
她小时候曾听说,脊背宽阔的男人,注定要承受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责任和伤痛。
周容止转身,将她整个人抱坐在自己腿上,意味深长地开口,
“那段录音我听过,知道你是为了案子,但你不知道这世界远比你想象中凶险,人心险恶难测,我不能每次都及时预判到危险,所以你千万不要再以身试险,我很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