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30。
林蔓与阿文约在新区的一家酒吧见面。
其实醒莲的位置离她更近些,但林蔓刻意避开了那个地方,就怕周容止看到后误会,到时候百口莫辩。
把车泊好后林蔓踩着时间点进入酒吧。
阿文已经点好酒,看见她到了,迅速挥手示意。
“林律,和我一起喝威士忌还是坚持点你的最爱?”
林蔓考虑了几秒,最后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开车的,还是不喝了,一会不好叫代驾。”
阿文面带笑意打量她,
“你最近气色不错,和从前的状态迥然不同,就像是,受到了某种滋润。”
滋润?确实是滋润。
林蔓觉得现在自己的状态就像是老树开花,枯木逢春。
她挠着头,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哪来的滋润,胡说。别瞎扯了,快告诉我你查到西坪村的情况怎么样?”
阿文晃了晃酒杯,
“西坪村的村民,他们祖祖辈辈都在那里生活。因为良好的土壤条件,几乎每年都能种出高产值的瓜果,村民们也都靠着贩卖水果来养家糊口。
但是从2年前开始,不知怎么,土地开始种不出高质量的瓜果了,明明雨水充裕,即使到了丰收季,勉强长出来的果实质量也大不如前。”
林蔓手指轻敲着桌面,
“如果是你说的这种情况,那黄强出资买下他们的地,并给每户村民相应赔偿款,他们应该很乐意啊。但黄强告诉我,村民反抗很严重。”
阿文焚上一支烟,举着烟盒问林蔓要不要来一支,林蔓拒绝了。
“呵,黄强就是个精明的资本家。因为他提出的赔偿,只是按照居民的居住面积来计算,还缩水严重。那些居民如果乖乖接受赔偿金,得到的钱只够在郊区付一套房子的首付,没有土地,也没有文化,他们靠什么生活?”
阿文的语气听上去很气愤。
因为他也曾出生农民家庭。
林蔓拿起酒瓶往他酒杯里倒了些酒,
“弱肉强食的世界,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是常理。阿文,我理解你的愤慨。可黄强出了高额律师费,我不得不为他做事。”
阿文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些村民被黄强的人断了供应电,这是什么年代了,天天点着蜡烛生活,孩子还那么小,靠着微弱的烛光做作业。有几家老人在回家的山路上看不清路,摔断腿脚。林律,我觉得你应该去实地看看,再下决定也不迟。”
阿文的话激起林蔓心中一阵辛酸。
有时候正义与人道,只有一线之隔,究竟怎么选择,是个异常艰巨的问题。
她抿唇看向阿文,
“放心,我明天就去看。我保证尽量为村民争取最大的利益,可作为一个律师,我也要为当事人考虑,阿文,希望你能理解我。”
阿文侧头望着窗外的街景,轻叹一口气回她,
“从前那个路遇不平,替弱者伸张正义的林律师仍让我记忆犹新。多年来,你虽然只为权贵服务,但只搜刮资本的脏钱,不欺凌弱者,林律,希望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林蔓点点头,
“放心,你别喝太多,明天要早起,我先回家了。”
告别阿文,林蔓独自站在前台等人拿车钥匙过来。
身后传来的一阵喧哗迫使她转头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