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妖界。
紫衣的贵公子躺在□□微微喘息。血蛊之毒和刚刚怨灵的反噬让他全身疼痛得像是要炸裂了一样,微微咬唇,只是片刻,他光洁如同白瓷的额头上就已满是冷汗。
“主人……?”脸上满是担忧,纸灯急忙弯下身来给殊尘擦汗,却被殊尘伸手挡住。
“你为什么要回来?”强忍着伤痛,殊尘扭头,咬唇问她。
“因为我挂念主人。”低头,纸灯轻声,“主人明明很难受,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你先休息一会儿,不要再说话了……”
“你滚。”甩开了她的手,殊尘捂着胸口,扭过头不去看她,“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我。把你那喜欢怜惜别人的性子收起来,我不需要。”
安静。红衣的少女轻轻握住了殊尘的手:“我没有在可怜主人。我的命是主人救的,所以我这辈子都要陪在主人身边——除非主人杀了我,我才会走。”
“我救过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对我而言,这些都不足为提。”冷笑,殊尘轻擡眉梢看了她一眼,“对不起……你心里的那个殊尘从来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从来都不是那个温润尔雅轻柔恬淡的殊尘少主,那只是你眼里的幻想罢了。若你不想你的幻想尽数破灭殆尽,还是早些离开的吧。”
摇头,纸灯眼里的目光清定:“不论主人是什么样的人,纸灯都愿意永远陪着主人。如果主人肮脏,纸灯就陪着主人一起做肮脏的人……只要在主人身边,纸灯什么都不怕。”
“……何必呢。”苦笑,殊尘轻声,“我的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抱歉,你不必为我如此辛苦。”
脸上毫无惊诧的神彩,纸灯淡淡笑了笑:“是那个叫白宓听的人么?”
惊,殊尘猛然扭头看她:“……你,你怎么会知道宓听?!”
“……主人在梦里永远不忘地就是喊这个名字。”苦笑,纸灯低头。
是的……每个晚上她看他满头冷汗,噩梦连连的时候,他的口中都是这个名字。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呢?她无数个日夜去思考,却都无果。唯一知道的,是那一定是一个比她要幸运的人……因为那个人得到了殊尘的心。那是她此生最想守护抓紧的东西,可是真可惜,那不是她的。
“……是么?”
殊尘有些发怔,呆呆躺在那里没有说话。他的头发凌乱如海藻一样散落在四周,配上那一袭紫色的长衣,那种妖冶的美简直令人窒息。
“纸灯真想见一见她。她真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眼中有悲哀的光,纸灯轻声,“能够让主人这么念念不忘的……一定是一位绝色的丽人吧?”
唇边的笑意苦涩,殊尘轻轻闭上了眼睛:“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能够再见到她了。她……早就死了。”
而且她也并不算绝色,只是一个聒噪不休的人类小丫头罢了。
“她不是绝色丽人,我也不是妖界少主。”轻声,殊尘眼中泛起一层薄雾,“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妖界少主。卿辕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过他的儿子……醉冥是他妖界的继承人,而我,不过是一个练功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