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一下，雪昼带着笑意扭过头看她：“兴师问罪？真是有趣。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罪？”

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色，镜蓝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她看了一眼雪昼，撅起了嘴：“喏，你自己拿去看。这是有人试图下在殊尘茶里的药——你应该不会不熟悉吧？”

淡淡接了过来，雪昼闻了闻。

“迷心散。”他眯着眼睛笑了笑。

那是一种长期服用能让人丧失心智的药。他只是一看就明白，这是玄卿让人偷偷下给殊尘的。待殊尘杀死辰非等叛徒，想要转过头来丰满羽翼对付玄卿的时候，这副药的药性也就差不多该发作了——到时候，他可以轻轻松松取走自己想要的东西。

“怎么，你觉得是我给殊尘下的？”雪昼歪着头看她，“这不关我的事，你也应该清楚。我不过是个帮人跑腿的小人物，哪里管得了这些大局。”

微微眯眼，镜蓝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当然知道。你是小人物，我也是小人物——可是我听说玄卿为人冷酷阴暗，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并不好过。如果殊尘和辰非都死了，你只能一辈子在他手下再难出头。可是……如果玄卿死了呢？”

“你是来说服我帮殊尘的。”雪昼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雪昼笑而不语：“可我不想在他身上下注。他是个太过凶险的人，内心藏了太多无人看透的东西。我怎么保证他不会利用完我之后掐死我？”

镜蓝的眼神微动：“他不会。”

“他不会？他真的要掐死我的那天，恐怕你也帮不了我。”失笑，雪昼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倒是你，真是让我吃惊。你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为一个人做事？”

诡谲一笑，镜蓝歪着头看他：“他是我的主人，我为他做事有什么不对？”

“你的眼里原来还有你的主人。”雪昼淡笑，“我还以为等到矛盾激化的时候你会明哲保身，却没想到你会为了殊尘如此卖力。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你帮他能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好好的保好你自己的命，比投靠谁手下都要好。”

镜蓝笑吟吟看着他：“雪昼大公子说得对，镜蓝领教了。”

淡淡笑了笑，雪昼没有说话。

“难道你觉得仅凭辰非和莲奚的势力，就可以扳倒玄卿么？”镜蓝挑了挑眉，“那你未免太小看玄卿了。你帮助殊尘除去该除去的人，之后你便逍遥自在，和这些恩恩怨怨从此毫无牵连。难道这不好么？”

沉默。安静了很久，雪昼轻轻眯起眼睛：“这件事我会考虑一下。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什么事？”镜蓝怔了一下。

“如果我真的帮了殊尘，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雪昼轻轻一笑，“条件我会封存起来，到我办到你要求的事情的时候你才能打开。在这之前你不许偷看——而且，打开之后看见了那个条件，你不许反悔。”

狠狠瞪了他一眼，镜蓝吐了吐舌头：“什么要求，还搞的这么神神秘秘。好了，我答应你就是。”

眼波微动，雪昼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