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千里之外。
殊尘坐在屋子里,斜倚着栏杆,正在修剪一盆吊兰。那盆花他养了许久,如今已经十分茂盛。他低头用心地修剪着,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吱呀”一声门响,尚息推门而入。
被那突兀的声音惊了一下,殊尘的手微微一抖,错剪了一支正枝繁叶茂的枝丫。
“尚息公子,是你。”无奈地笑了笑,殊尘放下了剪刀,“你可要赔我的花。”
淡淡寒暄一笑,尚息坐了下来:“比起我来找你的事情,你似乎对这盆花更感兴趣。不想听听看我来找你是做什么吗?”
微笑,殊尘擡起头看他:“尚息公子来问我的事情也无非就是那几件。我想我的回答已经足够清晰,不知道尚息公子还有何疑虑?”
“我不相信你。”开门见山地,尚息直接讲出了心中的顾虑,“我不相信你会就这么拱手让出妖界之主的位置——单凭这么一句话,我难以消除心中顾虑。”
轻轻歪头,殊尘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怒意。似乎早就明白对方会怀疑自己,他轻垂眼帘,唇角依旧是一丝浅笑:“不知道尚息公子在顾虑什么?你即使找到烛心灯送给我,它对我也毫无用处。你在惧怕什么呢?”
“恕我直言。”尚息的眼光凌厉,语言上毫不留情,“殊尘少主你心机深沉,我无法预测你究竟藏了怎样的内情。”
失笑,殊尘轻轻掩口,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听你的话,殊尘倒像是只会吃人的老虎。也好,一切都按你的意思来——不知道要怎样尚息公子才会相信殊尘呢?”
伸手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尚息放到了桌上,擡头冷冷看着殊尘。
目光淡淡看向桌上的东西,殊尘心中泛过一阵冷笑。是毒药……他带来的,是血蛊。
“尚息公子果然是有备而来。”脸上却没有丝毫动容,殊尘的唇角依旧是那一抹温润的笑意,“你这是要对我下毒。”
点头,尚息毫不在意地承认了:“没错。这是我用自己的血养出的蛊虫。它会在你的体内潜藏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没有解药,你就要日日忍受锥心之痛,一直到你死去。我会前去为你拿回烛心灯,那之后你按约定退位,我就会为你驱散蛊虫——倘若你毁约,你纵然可以杀了我,但你自己也会生不如死。”
听着那些话,殊尘只是浅浅地微笑着,没有露出丝毫愤怒和惧怕。
“怎么样?殊尘少主。不,你已经不是少主了……如今的妖界王者,你敢么?”
刚刚要开口,突然门巨响了一声。冲进来的红衣少女脸上满是愤怒,不由分说抢走了桌上的那瓶血蛊,狠狠地瞪了一眼尚息:“你在做什么!你是在威胁主人么?!”
冷冷看了一眼来者,尚息冷笑:“我就是在威胁他。想有求于人,必须要先有自己的诚意吧?他是你的主人,可不是我的。我的主人是这天下曾经最厉害的皇者,可不是殊尘这种人能够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