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阵沉默,不远处一只秃鹰犀利的叫声划过夜空,似惨死在歹徒刀下亡魂的最后一声哀鸣。
“带我们去看看吧,或许会有什么线索。”燕漓最先打破了沉默。
几人默默来到那具唯一完整的尸首前,白棠和燕漓都瞪大了眼,燕漓一眼便认出这具尸体是曾经对他抛媚眼的花妖的尸体,只是……
白棠走上前,有些不忍直视花妖的脸,她微微侧过身,用手抚上她的双眼,随着白棠的手缓缓划过,花妖终于得以瞑目。
白棠想了一想,又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盖在花妖脸上,“艳姐姐最在意她的容貌,平日里如若有人开她玩笑,说她不及昨日好看,她都要气上一气的,如今……也不知是何人,竟如此歹毒。”
同为女子,白棠自是体会得到艳姐姐临终时那种绝望的心情,杀她之人就是要她体会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一点一点被毁灭,划在脸上的每一刀,被毒液烧掉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丝血肉带来的疼痛都刻骨铭心,似毒虫般啃噬她的心,偏偏行凶之人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伤痕,这便意味着,她无法用其他疼痛转移被毁容的痛楚。
银钩般的新月牙子从层层乌云中探出一角,阴冷的月光如一支银色的箭射在了艳姐姐身旁的铜镜上,白棠被晃到了眼睛,随手用袖子挡住视线,将脸侧到一边。
视线所挪之处,树上几道痕迹清晰可见,白棠立刻站起身,三两步走到那棵树前,用手抚摸着那几道抓痕,痛苦的记忆翻涌而来,她也曾被这样的武器攻击过,那铁爪抓在身上的疼痛感让她刻骨铭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白棠又回头看了看艳姐姐的尸体,想来她脸上的道道血痕也并非什么刀剑所致,而是由那人,用铁爪指尖,一条一条划出来的。
燕漓和景煜也走到了树旁,问白棠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白棠垂眸,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声音却仍显不稳,“这种武器我见过,我想我知道行凶之人是谁了。”
“是谁?”
“娇、奴。”白棠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字地吐出了那人的名字。
随后白棠简要地将峋山派发生的过往说与了燕漓听,听得燕漓既心疼又愤恨,没想到自上次与白棠分开,她竟独自经历了这么多。
“仙君,那我们现在做什么?”一旁的景煜问道。
燕漓想了想说道:“先回天界复命再做打算。”
当白棠无精打采地回到凌微宫时,小蜘蛛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揉肚子,她仰天长啸,打了一个饱嗝,重新将头摆正后就看到白棠自大门处拖着步子走了进来。
“棠棠!”小蜘蛛一个鲤鱼打挺跳下石凳,因着动作过于迅猛,让她吃的那十二盒吃食险些从嗓子眼呕出来。
“珠珠,你重新化为人形啦!”白棠跑过来,紧紧抱住了小蜘蛛,这一日下来,总算有了件令人开心的事。
“嗯嗯。”小蜘蛛在白棠面前转了个圈,“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别说,这凌微宫还挺养人,哦不,养蜘蛛的。”白棠说完,瞬间想起了诺诺,三两步走到娑婆树下,看见小刺猬在那里昏昏欲睡,顿时有些失望。
“棠棠,你不要担心,我相信诺诺很快也会养好的。”小蜘蛛安慰道。
“也是,诺诺比你伤的重,是要多费些时日的。”白棠说完,走到石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小哑巴,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白棠对着殿内喊道。
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来熟悉的身影,白棠以为自己的声音不够大,小哑巴没有听见,遂提了提声音大喊道:“小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