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疏小心翼翼地瞧着白棠，“此断非彼断，你当真受得住？”

看着燕疏脸上的表情，白棠试探性地问道：“此断是何种断？”

穆珂元君擡眼看了下娑婆树的树枝，挑了一根不顺眼的，轻轻一擡手，瞬间将树枝砍成了无数块，树沫散落一地，然后平淡地说道：“就是这种断。”

白棠踉跄了两步，头跟着疼起来，“你们还不如直接告诉我，灵根碎了，灵根成渣子了。”

燕疏不好意思地说：“我怕你伤心。”

白棠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杵在原地。

“我觉得这样更形象些。”穆珂元君泰若自如地说。

“那我岂不是废了。”白棠更加丧气。

“差不多吧。”穆珂元君说完，若无其事地走到院中石桌旁，饮起了茶。

白棠看着穆珂元君，一脸愤愤不平，“元君，你待我娘亲也如此直接吗？”

穆珂元君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少女神态，“那倒没有。”

白棠刚欲说下一句，只听穆珂元君继续说道：“你娘亲比你聪明许多，无需我多言。”

一旁的燕疏不忍再看白棠，心想着，果然厉害的神仙性子都是古怪的。

白棠走到穆珂元君身旁坐下，“元君，难道我当真没得救了？我不想做个废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做。”

白棠想起她的师尊、大师兄，眼中充满怒气。

穆珂元君看着白棠，放下手中的茶盏，“为救灵根，你什么苦都吃得？”

白棠坚定地点点头道：“什么苦都吃得。”

穆珂元君缓缓说道：“方法并非没有，只是痛苦至极，需得把你体内碎掉的灵根一粒一粒拔出，修补后再重新注入体内，灵根不同其他物件，拔灵根，注灵根之时，都需人醒着，受难之人会感到剥皮抽筋，凌迟肉身，如坠十八层地狱，这期间但凡起了一点后悔退缩的念头，不光会前功尽弃，灵识亦会堕入虚空幻境，永不得出，如此，你也愿意吗？”

白棠丝毫没有犹豫，答道：“我愿意。”

燕疏拉了拉她，小声劝说：“白棠，你天生仙骨，即便没有灵根，保你一世安稳到老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能修行罢了，何必要吃这苦头，如此艰险。”

“你不懂，我一定要修炼，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必须修炼，还要修炼成很厉害的人。”白棠说完，轻轻放下燕疏的手，对穆珂元君说道：“请元君救我。”

穆珂元君的嘴角翘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点了点头道：“如此倒还像凌依的女儿，三日后我来找你，这三日你每日早晚各习一次净心咒。”

“谢元君。”白棠说完，对着穆珂元君行了个弟子礼。

穆珂元君见状说道：“先别急着行礼，你过得了灵根之劫我才肯受礼。”

白棠恭恭敬敬地答道：“是。”

穆珂元君满意地看了一眼白棠，欲向门外走去，却在门口处停住了，她看着灵草中熟睡的小刺猬和小蜘蛛，沉默良久未言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