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花魁一身白衣,从空中翩翩落下,面上遮了一半素纱,若飘似仙。
白棠笑了,不过数日不见,海棠姑娘怎么转了性子,平日都喜着红色衣裙,今儿怎么着了白色的,倒也别有一股清新脱俗之美。
白衣花魁轻盈落至台中古琴前,弹奏起失传已久的《忘忧赋》。
琴声如痴如狂,如悲如殇,花魁左脚尖轻轻一点,与放在右腿上的古琴一并升入空中,台下女客惊呼一片,有几个贵妇遗孀甚至当场晕了过去。
此时白棠才发现,这花魁竟是个男子,顿时感慨这春香楼的天变得还真是快,不过小小半月,竟已是只见新人笑了。
悬在空中的男子媚眼如丝,冷眼瞧着台下贵妇,眼中写满鄙夷。
白棠执杯的手霎时顿住,看着花魁弯了弯嘴角,红皮儿萝卜黑里心啊。难怪连海棠姑娘都被比下去了,人再好看,还能比得过狐貍精吗?
白棠将杯中酒饮尽,眼角却瞥见楼下门口两个不和谐的身影,两位仙气飘飘的少年,一人执着一柄剑,一进门就开始张望。
被打扰的几位贵妇很是不悦,嘴里的话跟着刻薄起来,“呦,这两位公子相貌生得极好,也是来投奔春香楼的吗?看样子以后不止有芙蓉公子这一位佳人了,姐妹们可要多来捧场啊。”
其中一位年纪较小的少年顿时被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拔剑去砍那妇人的头。
“墨辰,休要无礼,正事要紧。”年纪稍长的少年按住他的手。
“蓝师兄,师姐哪会来这种地方,我们来这种腌臜之地做什么?平白无故受人羞辱。”墨辰气鼓鼓地说。
“你不了解白师姐,她最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说完,蓝钰环顾了下四周,顺带着擡眼望了望二楼,好像也没什么古怪,只一间雅座里露出一双男人的腿,上半身被帘子遮住,瞧不太清楚。
蓝钰想了想,带着师弟出了春香楼。
白棠稍稍松了口气,从帘子里钻出来,喝了一杯酒压惊,她这个师弟,是个一根筋的,都说过时候到了自然会回峋山的,非要出来寻她做什么。
“师姐!”
熟悉的声音传来,白棠顿时一惊,往门口瞧去,蓝钰居然又杀了回来,吓得白棠拔腿就跑。
她跌跌撞撞地在二楼兜圈子,想找个空档逃出去,谁知蓝钰竟留了师弟在大门口看门,令她逃脱无门。
白棠听到师弟上楼的声音,一个着急,找了个房间就钻了进去。她屏住呼吸,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情急之下她一把捂住男人的嘴,将男人拽入房内,捂着男人查看门外动静。
男人一双媚眼透出巨大怒气,仿佛要放出一把火将白棠烧掉。
竟敢用凡人肮脏的手碰本少主!
柳如澜手下运起一股法力,欲向白棠击去。
白棠听了一会儿,见没什么状况,瞬时松开了捂着柳如澜嘴巴的手,看见他直冒火星子的眼睛,不怒反笑,“你这只臭狐貍,倒还挺容易生气的。”
柳如澜怔了怔,收回法力,他明明敛了妖气,这凡人如何看得出来?莫非,她就是他所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