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坠马(2 / 2)

太子他有病 啊醋阿醋 2637 字 5个月前

可仍是点了点头,“是,公主。”

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她此时才闻见一股药味和血腥味混杂的味道。

“姑娘……”

倦雪过来,心情复杂地喊了她一声。

棠棠有些疑惑地看她。

“姑娘,殿下是知道姑娘和柔静公主离开了,才一时着急,坠下马的。”倦雪自责地说道。

若不是她在殿下与淮南世子一众人赛马时,差人告诉他这个消息,或许殿下就不会坠下马了。

棠棠一皱眉,知道她和柔静公主离开的消息坠下马的?

怎么哪里怪怪的。

可不等她细想,福喜惊喜地叫道,“殿下,您醒了?”

倦雪连忙跑过去。

棠棠无法,也只能过去看他。

只是一眼,她就有些愣住了,如今这般虚弱躺在床上的季宴淮没了以往在东宫时的矜贵。

脸色苍白,唇瓣也毫无血色,右腿也可怜兮兮地包着搭在床上。

像极了在桐花村,刚刚捡到他时的模样。

“棠棠……”

他虚虚地叫了一声。

棠棠原不想过去,可福喜和倦雪一众人纷纷望着她。

她只能慢吞吞走过去。

季宴淮看她一瞬,却没立即说话。

棠棠无法忍受这般尴尬的境地,有些不情愿地问道,“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

然后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只是季宴淮今日极其奇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明明那般虚弱,却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福喜悄悄朝周围的人招了招手,没等棠棠反应,一众宫女太监就离他们远远的了。

……

“你,你要喝水么?”棠棠思来想去,只能道,毕竟她如今是他的贴身宫女,倒茶倒水的事还是要做的。

季宴淮弱弱点了点头。

棠棠忍受不了他的眼神,逃也似地跑去旁边的小几替他倒水了。

季宴淮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他思来想去,最容易扮可怜的方式便是受伤,既然老三那个蠢货在马蹄上做了手脚,他就成全他。

见棠棠就要转身过来,他又成了那个虚虚弱弱的太子了。

“你……”

棠棠拿着杯子有一瞬的无措,他躺着,怎么喂水啊。

他似察觉到了她的窘迫,便要挣扎着起来,眉头蹙成一团。

棠棠连忙按下他,“你不用起来。”

她声音带着微微的焦急。

季宴淮便又顺势躺了下去,“棠棠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说着,舔了舔微微发白的唇瓣。

棠棠:……

她原想找个勺子,可要命的是,这偌大的临月阁竟连个勺子都没有。

“那我就这么喂你吧。”她道。

说着,就轻轻扶着他的脸,用杯子一点一点往他嘴中倒。

因担心流出来,她喂得很小心,神情便十分认真,距离他的脸只半尺距离,热乎乎的气息抚过他的侧脸。

偏偏她自己还没发现。

季宴淮一边满足地喝水,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棠棠最大的缺点,便是心软。

哪怕她讨厌极了他,可看见他惨兮兮的躺在床上,便就对他忍不下心。

“好了么?”不过是喂个水,棠棠只觉得自己满头大汗。

季宴淮在她看过来之前,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柔弱地点了点头。

棠棠松了一口气,将杯子放好。

正要离开,就听他道,“棠棠,你可以在这里陪着我么?”

“我……”她正要拒绝。

“我还记得在桐花村的时候,你一得空就陪着我说话……”季宴淮定定看着她。

棠棠不自觉偏过头,可那是在桐花村,这里又不是桐花村,你也不是阿宴,你是太子,季宴淮。

况且,自你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掳来东宫,我们之间还提什么桐花村。

“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棠棠,我是真的喜欢你……”

“咳咳咳……”

棠棠下意识便要反驳,他就如要背过气似的咳了起来。

她连忙为他抚着胸口,就被他抓住了手,棠棠正要挣扎开,“咳咳咳……”

他又咳了起来。

害怕他背过气去,棠棠只能作罢。

“棠棠,你怎么讨厌我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他气若游丝。

棠棠便不再说话。

季宴淮也实在疼得难受,见她不执意将手抽出去,便握着她的手,睡了过去。

摔断腿的人,会引起咳嗽么?

看着他美丽的睡颜,棠棠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了这个问题。

前边儿一结束,永安帝就来了临月阁。

“太子觉得怎么样?”他坐在福喜搬来的椅子上,问道。

季宴淮作势要起身回话,就被永安帝虚按着重新躺了回去。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没事。”他脸色比刚刚好些,却仍是苍白。

永安帝皱眉,“今日的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季宴淮虚咳了两声,“多谢父皇。”

定定看着这个与自己心爱女人相貌相似的儿子,永安帝突然想起御书房内今早那份刚刚呈上来的折子,于是他问道,“太子,五月初五那日,你在何处?”

季宴淮似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先是愣了一瞬,而后皱眉思索,“五月初五,儿臣去了普陀寺。”

“只去了普陀寺么?”永安帝继续问他。

他有些疑惑,仔细思索了一阵,然后开口,“在去普陀寺途中,儿臣路过保康坊的王家糕点铺,想起父皇那几日胃口不佳,便下车买了些他们家的招牌糕点,那日一回宫就托王海公公拿给父皇了。”

停顿了一瞬,他就摇了摇头,“除了这两处,儿臣倒是好像没去其他地方了。”

不等永安帝说话,他又道,“或是儿臣还记得不甚清楚,福喜!”

“奴才在。”福喜垂首上前。

“五月初五,孤还去了何处?”季宴淮问道。

“回殿下,那日您就去了普陀寺和王家糕点铺子。”福喜回道。

听了福喜的话,他这才转头看向永安帝,“父皇,儿臣五月初五就去了这两处,父皇为何问这个?”

永安帝笑着,“听说那日照书坊发生了一件趣事,朕好奇罢了。”

“到底是何有趣的事,竟让父皇还专程来问。”季宴淮有些好奇。

可永安帝只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你如今不宜挪动,就在琼林苑养伤吧。”

“是,父皇。”他没有追问,只乖顺地答道。

“你好好养伤,朕先回去了。”永安帝看着他有些苍白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愧疚。

太子自入主东宫,便克己守礼,从不越矩半分,怎会私下与大臣结交,可周明镇折子上说的又那般信誓旦旦,看来还是得将卫景叫来询问一番。

“儿臣恭送父皇。”季宴淮看着那明黄色的背影渐渐远去,眼中的神色蓦地冷了下来。

父皇平日似极其纵容相信他,可一涉及到朝政,还不是在他刚刚受伤就来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