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的扇骨都在发颤。张小纯死死攥着操控杆，指节泛白——身后那纸婆婆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寿衣上的纸纹都快贴到扇尾了。这已经是第七次被追上，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麻木，他只用了短短十年。

“主子，她又提速了！”小器灵的虚影在扇边摇晃，声音里带着哭腔，“这老怪物是不是吃了什么好东西？上次还没这么快！”

张小纯没空回话。他正把刚炼成的二十六色火往魂瓮里塞——这团火耗费了他三年心血，可不能被那老怪物当点心吞了。上次他试过扔出半成的火焰，结果纸婆婆吧嗒着嘴全吃了，之后追得更凶，像是尝到了甜头。

“往左边拐！”他突然猛打操控杆。宝扇险险躲过纸婆婆挥来的灯笼，扇面却被灯笼边缘扫到，顿时多了层纸色薄膜，连上面的符文都开始变得模糊。

“疯子！绝对是疯子！”张小纯一边往扇骨上拍灵力，一边怒吼。这十年他试过各种方法：用主宰手臂砸，用太古奴挡，甚至偷偷往纸婆婆的寿衣上撒过化纸符——结果那符刚靠近就变成了纸蝴蝶，还绕着对方飞了三圈。

就在宝扇即将被纸婆婆抓住的瞬间，张小纯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前方的星空不再是纯粹的黑，而是像被什么东西压出了个漩涡，无数星辰碎屑正顺着漩涡边缘往下掉，像水流进漏斗。

“那是什么？”小器灵指着漩涡底部，声音发颤。

张小纯眯眼望去——漩涡底部竟有片奇异的世界，那里没有星辰，只有无数沙漏。大的如山峰，小的如手掌，个个都在缓缓流淌，沙子落下的声音仿佛能穿透星空，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时间……”他喃喃自语。那些沙漏散发出的气息，竟让他想起了通天世界的时间道纹，只是更加纯粹，更加磅礴。

“是时间本源！”小器灵突然尖叫，“传说中能掌控时间流速的至宝！主子，我们要不要进去躲躲？”

纸婆婆的咆哮声就在身后，张小纯几乎能闻到对方寿衣上的纸灰味。他咬了咬牙，操控宝扇猛地俯冲：“躲！为什么不躲！就算里面是刀山火海，也比被裱成画强！”

宝扇一头扎进漩涡。沙漏世界的引力瞬间传来，扇面的纸色薄膜竟开始消退，连之前被同化的扇骨都恢复了几分光泽。张小纯一愣，随即狂喜——这地方能克制纸婆婆的力量！

可没等他高兴太久，身后就传来纸婆婆愤怒的嘶吼。那老怪物竟也跟着冲进了漩涡，只是身形明显变得迟缓，寿衣上的纸纹不断闪烁，像是在抵抗什么。

“她怕这里！”张小纯眼睛一亮，操控宝扇向着最大的那座沙漏飞去。那沙漏足有万丈高，沙粒如星辰般落下，每一粒都带着时间的威压，连星空都被压得微微扭曲。

纸婆婆追到沙漏旁，突然停下脚步。她看着那些流淌的沙粒，空洞的眼眶里第一次露出忌惮，伸出的枯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