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个字落下的瞬间，他体内道种猛地一颤。无形的音波以石塔为中心扩散，穿过城池，越过山脉，甚至惊动了千里之外的传送阵——半个仙域的修士，都在这一刻听到了这句宣告。

“邪皇若不服，可来与我一战。”

这句话比前一句更重，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邪皇朝修士们先是震怒，随即又生出看好戏的期待——邪皇陛下可是太古巅峰，难道还会怕一个刚突破的后辈？连那些藏在暗处的通天世界修士，也在听到消息后捏紧了拳头，有人冒险冲出藏匿点，向着巨石城的方向飞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邪皇城深处，玄黑色的宫殿里，邪皇正摩挲着指尖的玉扳指。“有点意思。”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冷笑一声，神念瞬间传向两位天尊，“广目，任灵，去会会他。”

广目天尊接到法旨时，正在清点麾下修士。他望着远处天际隐约可见的金光，眉头紧锁——张小纯敢如此行事，绝不可能只凭一腔孤勇。可身后传来的传送阵嗡鸣打断了他的思索，任灵天尊已经站在阵中，这位刚被复活的老妪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锐利：“陛下有旨，还不走？”

两人踏入传送阵时，邪皇的身影也悄然出现在云层之上。他看着石塔顶端那个熟悉的身影，指尖的玉扳指泛起微光——他倒要看看，这张小纯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巨石城外，越来越多的修士聚集而来。数十万道目光聚焦在石塔顶端，有人等着看张小纯被碎尸万段，有人盼着他能创造奇迹。当广目天尊带着滔天仙威化作青色巨掌拍来时，当任灵天尊化作黑鹰撕裂长空时，所有喧嚣都戛然而止。

张小纯缓缓睁开眼。

他看到广目掌风中夹杂的谨慎，看到任灵眼神里的桀骜，更感觉到了远处那道如同实质的目光。他突然笑了，笑声顺着风传出去，带着道种的震颤：“邪皇派你们来送死，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话音落时，他身前突然绽开金色光轮。那光轮里隐约可见无数星辰运转，正是宝扇的虚影——这一次，他没打算藏拙。

广目天尊的掌风在接触光轮的刹那突然凝滞，任灵化身的黑鹰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天壁。张小纯从石塔上站起身，衣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三百年前欠我的，今天该还了。”

他抬起手，这一次，没有召唤苍穹巨手。

金色光轮骤然扩大，将半个天空都染成了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