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黑石山营地已经飘起了炊烟,袅袅升起。老张在火堆旁翻动能量饼,油星溅在石板上,滋滋声里混着远处传来的欢笑声——是小李带着几个年轻逃亡者在练习贴符箓,有人把符纸贴反了,被狐崽追着扒裤子,引得众人笑得直不起腰,营地充满了难得的欢乐。
木桦靠在岩壁上,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心中欣慰。指尖的神念掠过营地,三十多个逃亡者正在忙碌:老周用熔好的银线装订符纸,瘸腿边堆着小山似的半成品,有条不紊;那个抱孩子的女人正教其他人绣防护纹,指尖的银针在符纸上穿梭,比朱砂笔更精准,手法娴熟;连最腼腆的年轻侍从都敢大声纠正别人的符箓角度了,越来越自信。
“木哥!你看这个!”一个瘦高个逃亡者举着块晶片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晶片上的符箓歪歪扭扭,边缘还沾着草叶,“我在巡逻队的必经之路试了试,贴在石头上,那几个银甲兵愣是没发现——他们的扫描灯在我头顶晃了三圈,都没看到躲在树后的我,太管用了!”
木桦接过晶片,符箓的绿色朱砂还很鲜亮,效果依旧。神念探过发现,银线压边的防护纹完好无损,显然这瘦高个把老周教的“贴稳就跑”记在了心里,执行力很强。他刚要说话,就见狐崽叼着块能量饼从他面前跑过,小爪子在瘦高个的裤腿上蹭了蹭——上面沾着新画的符箓,显然是刚学会的成果,还带着新鲜劲。
“越来越像样了,进步很快。”木桦把晶片还给瘦高个,目光转向营地外的小路。晨光里,十几个模糊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每人手里都举着块晶片,像举着通行证——是其他反抗者营地的人,被信鸽传去的消息吸引来了,寻求帮助。
老周拄着拐杖迎上去,瘸腿在地上敲出欢快的节奏,热情好客:“都过来!新出炉的符箓管够!”他把一摞符纸往石头上一放,“贴反的威力大,贴正的够隐蔽,想试试哪个?老规矩,画错的得被狐崽扒头发,可别出错哦。”
这话刚说完,狐崽就蹦到老周肩上,小爪子扒住他的帽檐,像在演示“扒头发”的动作,十分调皮。一个络腮胡逃亡者被逗笑了,粗声粗气地说:“我先来!昨天被银甲兵追了三里地,正好用这符箓报仇,出口气!”他抓起张反贴的符箓就往自己的晶片上按,动作太急,符纸边角卷了起来,有些可惜。
“慢点,别急。”那个抱孩子的女人走过去,用指尖轻轻把卷边压平,耐心细致,“得让朱砂完全贴合,就像给伤口敷药——我家那口子以前受伤,没贴好药膏,发炎了好几天,遭了不少罪。”她说话时,怀里的孩子突然伸手去抓符箓,小指尖在绿色朱砂上点了点,竟画出个小小的螺旋,十分神奇。
众人都愣住了,十分惊讶。那螺旋正好落在符箓的防护纹中心,晶片的红光像被针扎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效果显着。木桦的神念扫过,这孩子的指尖带着天然的能量波动,比成年人的真气更柔和,反而更适合绘制精细的防护纹,是个好苗子。
“这孩子是个好苗子,有天赋。”老周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赞叹道,“以后让他跟着学——说不定比我们这些老骨头学得还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昨天我去界碑附近侦查,发现三号监控站的扫描灯坏了一半,是不是我们的机会?可以试试。”
木桦心里一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监控站是界主府的眼睛,要是能拔掉这只眼睛,不仅能收集更多信息,还能测试符箓的实战效果,一举两得。他刚要开口,就见那个络腮胡逃亡者拍着胸脯说:“我去!我以前在监控站当过大扫除,知道后门的密码——就是那扫描灯太烦人,每次进去都得屏住呼吸,难受得很。”
“不急,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木桦摆摆手,从储物袋里摸出张地图,是老陈之前画的监控站分布,“我们得先摸清情况,不能贸然行动。”他指着三号监控站的位置,“这里离能量站近,巡逻队五分钟就能赶到,太危险;倒是东边的五号站,周围都是废弃矿洞,适合撤退,相对安全。”
小李突然凑过来,手里拿着块从监控站捡的碎片,兴奋地说:“木哥你看这纹路!和界主府的晶片很像,就是能量弱很多。”碎片上的金色纹路已经模糊,边缘却残留着监控信号的波动,“我猜这些监控站是联网的,要是能同时屏蔽……那他们就成瞎子了。”
“那就先拿五号站试试水,探探虚实。”木桦在地图上圈出五号站,“老周带络腮胡去侦查,记住别靠近扫描灯,注意安全;小李准备十张反贴符箓,要银线压边的,质量得有保证;那个抱孩子的女人……”
“我去!”女人突然开口,语气坚定,怀里的孩子正把玩着张迷你符箓,“我能绣出和监控线一样的纹路,说不定能混进去——以前在裁缝铺,我仿过督查员的制服,连领口的标记都分毫不差,有经验。”
营地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大家都充满了干劲。逃亡者们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有人说要在矿洞布置干扰符,以防万一;有人提议用能量块引开巡逻队,声东击西;还有人想起五号站后面有棵老槐树,能爬到屋顶——那里的扫描灯有盲区,是以前偷偷观察时发现的,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