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突然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我知道有个地方能找到证据。”他指了指西北方向的山脉，“那边有座废弃的通讯站，以前是二级文明和三级文明的中转站。三个月前被十级文明征用，后来又突然废弃了——我们逃到附近时，听到里面有奇怪的电波声，像老式收音机没信号时的杂音。”

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当时有个队友想进去看看，刚靠近就突然发疯，对着自己的腿开枪。我们没敢再靠近，但我猜……那里肯定有什么秘密。说不定是他们的‘信号塔’，专门发操控指令的。”

木桦的神念顺着西北方向探去。山脉深处果然有个能量反应异常的区域——那里的能量波动很微弱，却带着和晶片相似的频率，像是被刻意掩盖过。更重要的是，波动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精神干扰，与老陈伤口里的烙印同源。那波动还时不时跳一下，像接触不良的电线。

“可以去看看。”木桦点头同意，指尖的光轮已经凝聚起足够的力量，“但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总不能带着一群‘贴藤蔓爱好者’去探险吧？”他看向洞外的平民，这些人虽然没有攻击性，却像堵活墙，把山洞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直接打晕他们？”

老陈却摇了摇头：“不行。上次我们打晕过被操控的人，结果他醒来后变得更疯狂，像是被植入了新的指令。见谁都喊‘界域万岁’，比清扫队员还积极。”他捡起地上的能量步枪，检查了一下能量槽，“只能暂时困住他们。”

狐崽突然跑到老陈脚边，用爪子拍了拍他手里的步枪，又指了指洞壁的符号。这小家伙大概是觉得那些符号能派上用场，竟用尾巴蘸着地上的水渍，在石头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和洞壁上的屏蔽符号有几分相似，却多了个像小太阳的图案，太阳还画歪了，像个扁扁的鸡蛋。

“这是……”老陈愣住了。

“是你之前说的屏蔽阵，加了点生命能量。”木桦笑着补充，“狐崽刚才偷偷吸收了灵果的能量，画出来的符号能暂时干扰精神波动。这小家伙还挺有创意，加了个‘能量小太阳’。”他指尖在符号上一点，水渍突然亮起绿光，顺着藤蔓蔓延到洞口——

洞外的平民突然停下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他们贴在藤蔓上的手掌开始颤抖，像是在抵抗某种指令，有个大叔甚至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像是在想“我为什么要贴在这里”。被捆的队员见状，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发出愤怒的“呜呜”声，额头的晶片红光闪烁，却无法再操控那些平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有用！”老陈惊喜地喊道，声音里带着笑意，“这‘能量小太阳’比我的长矛管用多了！”

可这效果只持续了片刻。西北方向的山脉里突然传来一阵极淡的电波声，频率与晶片完全同步——平民眼中的迷茫瞬间消失，重新变得空洞，他们甚至开始用石头砸藤蔓，试图强行闯入。有个大哥砸得太用力，石头反弹回来差点砸到自己，却面不改色地继续砸，看来是彻底被操控了。

木桦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能感觉到，那股来自山脉的精神干扰正在增强，像一只无形的手，要把所有反抗的火苗都掐灭。被捆队员的晶片投射出的字迹又变了：“反抗者同伴即将抵达，净化计划第二步：批量改造”。这次的字稍微工整了点，大概是换了个“写字的”。

“同伴？”老陈突然反应过来，一拍大腿，“他说的是其他逃亡者！他们要把所有人都引到这来，一起改造！这是想搞‘团购’啊！”

狐崽对着西北方向发出威胁的低吼，小爪子里还攥着块碎石，像是准备随时战斗。它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像个炸毛的毛线球。木桦握紧了掌心的光轮，光轮的纹路已经亮到极致——他知道，必须在其他逃亡者被引来之前，找到干扰的源头。

而在洞外，被操控的平民已经砸开了藤蔓的一角，一只空洞的眼睛透过缝隙，死死盯着山洞里的人，像在确认猎物的位置。老陈举起了步枪，手还有点抖；阿月把孩子护在身后，眼神坚定；老张也挣扎着站起身，手里还攥着块石头——

一场关于精神与意志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虽然敌人的“批量改造”听起来像劣质推销，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没人想变成只会贴藤蔓、砸石头的“同款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