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观总部的闭关密室深埋在地底三千丈,四周是采自玄冰岛的墨玉玄石。这种能隔绝神念探查的奇石上,布满了淡金色的古老符文。当最后一缕星辰微光被木桦吸入体内时,石壁上的刻痕恰好走完第三圈——那些深三寸的印记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石屑,是他三年前用武道真意刻下的计时标记,每道刻痕都对应着一个春秋的流转。
他缓缓睁开眼的刹那,眸中先有三千星辰明灭如潮,随即归于古井无波的平静。睫毛轻颤时,带起的气流在鼻尖凝成细小的漩涡,又被体内溢出的生命元气抚平。丹田深处,三颗拳头大小的星球正沿北斗轨迹缓缓旋转:青色星球表面流淌着翡翠般的草木清气,每道气流掠过星球山脉,都有新生的嫩芽在岩层间破土;黑白二色的星球萦绕着阴阳二气,黑色气流所过之处凝出玄冰,白色气流扫过便化作流火,二气交汇时却总能衍出温润的混沌;暗金色星球则散发着凌厉的武道锋芒,星球表面的环形山都是由拳印、掌痕构成,每一次自转都带起细微的空间涟漪,让周围的元气自动形成跪拜之势。
“嗡——”
562颗光点从他四肢百骸升起,在体表组成璀璨的星图。这些对应人体窍穴的星辰明暗交替,正是他体内世界的完美缩影。当代表空间大道的星辰亮起时,密室里的空气突然泛起水波般的褶皱,石壁上沉睡了千年的符文被无形之力牵引,如活过来般游走,自动组成三层防御阵法,最外层的“玄天罩”甚至引动了地底的灵脉,在密室外围凝成透明的灵力壁垒;阴阳大道的星辰转动时,密室角落因三年无人打理而凝结的冰粒瞬间化为水汽,又在下一瞬凝成晶莹的露珠,露珠坠落时撞上地面,竟诡异地弹起三尺,在空中划出阴阳鱼的轨迹。
木桦屈指轻弹,一道肉眼难辨的气劲穿透虚空,精准击中三丈外的青铜香炉。香炉通体刻着安神符文,此刻没有丝毫晃动,内部燃烧了三年的安神香却骤然熄灭——那缕青烟在半空中僵住,随即化作点点灰光消散,正是死亡大道的力量,能在不破坏形体的前提下断绝生机。他又摊开手掌,淡紫色的雾气在掌心凝成毒莲,花瓣舒展时,密室里的灵气竟被染成淡紫,连墨玉玄石都泛起细微的腐蚀痕迹,却在触及他袖口时自动消散——毒之大道早已被他掌控到收放自如的境地,袖口绣着的青莲纹此刻亮起微光,那是他用生命大道炼化万毒后留下的印记。
“大乘期的瓶颈,总算彻底稳固了。”他感受着体内奔腾却收放由心的力量,指尖在虚空划过。一道尺许长的空间裂缝悄然张开,裂缝中能看到模糊的星云流转,又在他握拳时闭合,裂缝边缘溢出的混沌气流被他掌心的轮回大道之力净化,化作乳白的温和能量,顺着经脉滋养着三年来略有磨损的丹田壁垒。
三年前在威亚星球领悟的七大道则,如今已如手臂般听话。他尝试将空间与武道大道融合,右拳缓缓抬起时,拳面萦绕着暗金色的锋芒,周围的空间开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这一拳轰向侧面的测力石,拳头未至,石面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那是空间被武道锋芒提前撕裂的迹象。待拳劲真正落下,万斤重的测力石竟化作漫天光点,每粒光点都残留着空间破碎的余波,又在他心念一动时重新凝聚,只是石面上多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拳印,印壁还在微微蠕动,仿佛有空间乱流在其中奔腾。
“单论战力,怕是已摸到仙王的门槛了。”木桦轻笑一声,指尖抚过方才凝聚的拳印。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境界虽停留在大乘期,体内世界的能量强度却早已超越同阶——三颗丹田星球的核心处,都凝结着一缕只有仙人才有的仙灵之气,那是淡金色的气流,在星球核心缓慢流转,每一次流转都让丹田星球的光芒更盛。这是他当年吞噬威亚星球残留的世界本源后意外凝结的成果,如今已与他的本源之力彻底融合。
他起身时,周身的星辰光点自动汇入体内,落地的刹那,双脚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泛起淡淡的光晕,那是空间大道在托举他的身形。闭关密室的石门在空间大道的牵引下缓缓开启,厚重的石门上刻着道祖观的镇派大阵,此刻竟如纸糊般轻易洞开。门外等候的三位道祖观长老见状,刚要躬身行礼,却发现眼前的宗主身影竟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残影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星图微光,真身已出现在十丈外的白玉广场上。
“恭迎宗主出关!”三位长老连忙跟上,为首的玄尘长老已是化神期巅峰,却在追赶时感到一阵心悸——木桦留下的残影中蕴含着空间道则,让他的神念数次产生错觉,仿佛宗主仍在原地。他们看着木桦负手而立的背影,都暗自心惊。三年前闭关时,宗主虽已是大乘期,却还需借助观内的“星移阵”才能做到瞬息移动,如今仅凭肉身就能引动空间大道,这份实力怕是已能与传说中的仙王媲美。玄尘长老忍不住抬手抚过胡须,指尖竟有些微颤,他能看到广场地砖上,木桦站立之处的空间正在缓慢呼吸,仿佛整片广场都成了宗主的领域。
木桦望着广场上流转的护山大阵,阵法边缘的灵光如流水般淌过白玉地砖,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他忽然屈指一弹,一道蕴含幻之大道的气劲飞入阵法核心。那是枚米粒大小的光点,却在触及核心时骤然爆开,化作千万道幻光融入阵法。原本庄严肃穆的道祖观瞬间在旁人眼中化作寻常山林——山脚下的樵夫抬头望去,只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古林,完全没察觉到头顶万米处的仙家气象。这是他新悟的小术,既能隐藏宗门踪迹,又能测试对阵法的掌控。
“这三年,外界可有异动?”他转身问道,目光扫过三位长老。玄尘长老鬓角的白发,玄水长老袖口的水渍,玄火长老指尖的焦痕,都被他清晰收入眼底——三年闭关,长老们的修为竟也各有精进。
玄尘长老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简,玉简上刻着“外事纪要”四字:“回宗主,玄灵界与万妖界的商路已按宗主嘱托打通,宏菱商会的跨世界传送阵运转稳定,上个月还送来一批万妖界特有的‘妖晶米’,已存入宗门粮仓。只是……”
“只是什么?”木桦接过玉简,指尖注入一丝灵力,玉简上的字迹便化作流光涌入他的识海。
“高夫人她们三个月前发来全息留言,说带着家主和小公子小姐去星际旅游了,还说要去看看您当年提过的仙女星系。”玄尘长老说着,将一枚存储着留言的水晶球奉上。水晶球是用南海冰晶玉髓炼制的,能完好保存影像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