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乐在剧烈的颠簸中抓住控制台,指关节撞在面板上,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屏幕上的天魔能量读数突然暴跌——魔核自爆虽然凶猛,却也耗尽了天魔将领的所有力量。它的身躯化作无数黑色碎片,被界域大阵的光带逐一捕获,碎片在光带中挣扎,却很快被净化成无害的灵气。只有一缕最微弱的黑气,像条泥鳅,顺着血色裂缝的深处逃去,消失在黑暗中。
“主力已灭!”观测员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混着汗水流下脸颊,“检测到天魔能量残留不足10%,分散在裂缝周围,构不成威胁!”
木桦此时从大阵中现身,长袍上的符文黯淡了许多,原本流转的灵光变得微弱。他扶着“启明号”的舱壁,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血液——强行驱动五行本源让他消耗巨大,经脉像被火烧过般刺痛。“别追进裂缝。”他对着高乐摇头,气息有些不稳,“那里是天魔的老巢,残留的魔气会引爆最后的陷阱,里面的空间碎片能撕裂星舰。”
他抬手打出一道五色灵光,将裂缝周围的残余黑气圈住,灵光形成的屏障缓慢收缩:“用界域大阵的光带压缩它们,准备‘虚空牢狱’封印。这是紫府战场的古法,能让魔气在时间流中慢慢消散。”
十大城池的光带此时重新亮起,虽然多处阵纹受损,光带的亮度却比之前更纯粹。雷泽城的修士们正在修复引雷阵,用灵能胶粘合断裂的线圈;风语城的工程师给风灵晶贴上修复符,裂缝处的灵能泄漏逐渐停止;沃土城的苏禾看着九节稻新芽上的灵光,突然笑了——那些新芽竟在吸收溃散的魔气,叶片变得更加翠绿,根须在土壤里扎得更深。
高乐让星舰群组成防御圈,舰体的主炮仍对准裂缝,防止有漏网之鱼冲出。他走到木桦身边,看着那些被光带捕获的黑色碎片:“这些碎片怎么办?”
“让道祖观的修士用净化符处理。”木桦擦去嘴角的血迹,“能净化的转化为灵能,不能净化的就加入虚空牢狱,一起封印。”
天魔将领自爆产生的冲击波渐渐平息,威亚世界的灵脉不再震颤,界域大阵的光带稳定流转,灵能储备缓慢回升到25%。徐爷爷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带着疲惫却欣慰的力量:“各城开始清点战损,优先修复灵脉节点。欢乐城的工程师团队会分赴各城支援,木桦的本源灵液已分装好,能加速灵脉愈合。”
星舰群的灯光在夜空中组成“胜利”的图案,三十艘星舰的探照灯在云层上投射出巨大的五角星,与界域大阵的光带遥相呼应。器灵族“禾语”被其他傀儡抬到观测点,它的显示屏上还在跳动灵能数据,只是这一次,数据后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个刚完成作业的孩子。
苏禾摘下灵枢手环,看着上面恢复绿色的灵脉指示灯,突然发现手环倒映的夜空中,血色裂缝正在被淡金色的灵光覆盖——那是木桦的本源灵液在修复空间壁垒,裂缝的边缘长出淡金色的“灵脉芽”,像伤口愈合时长出的新肉。
但木桦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裂缝深处。他能感觉到,在虚空牢狱封印的黑气之外,还有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天魔的气息,像根针藏在裂缝最深处,带着雪域圣城的冰寒,却又比冰灵之力更阴冷。“可能是雪域圣城的冰神虚影残留。”他这样告诉自己,却还是将一缕金行本源注入裂缝,化作细小的光丝,作为最后的警戒。
当第一缕朝阳照亮威亚世界时,虚空牢狱的封印终于完成。黑红色的光球被五行符文牢牢锁住,悬浮在逐渐愈合的裂缝上空,符文的光芒在光球表面流转,像枚警示的勋章。星舰群开始返航,舰体的影子在地面投下移动的阴影;十大城池的光带缓缓减弱,从炽烈的金色变成柔和的淡金;灵植海的九节稻新芽在晨光中舒展叶片,露珠滚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湿痕。
高乐走到木桦身边,看着那枚封印,光球里的黑气还在挣扎,却无法突破符文的束缚:“这就是结局了?天魔被消灭,灵脉开始修复。”
木桦望着朝阳升起的方向,那里是欢乐城的轮廓,万象天工塔的尖顶在晨光中闪着金光。“是一个结局,”他轻声说,“也是新的开始。灵脉修复需要时间,天魔残留的影响要清除,还有雪域圣城的冰灵之力——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他从怀中取出本源灵液,倒出一滴在掌心,液滴在晨光中化作五色灵光,融入威亚世界的灵脉:“这滴灵液能加速灵脉自愈,让沃土城的灵植海恢复得更快。‘禾语’种的九节稻,明年应该能丰收。”
高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灵植海的方向已泛起淡绿色的浪,那是新生的灵能在流动。他突然觉得,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未来的期待。
没人注意到,虚空牢狱的符文间隙,有一粒微不可察的黑色尘埃,正顺着光带的纹路,悄悄飘向威亚世界的灵脉深处。尘埃里带着冰纹与魔核的双重气息,像颗休眠的种子,等待着再次苏醒的时机。但此刻的威亚世界,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阳光洒满大地,灵气在空气中流淌,没人会想到,这场胜利的背后,还藏着如此微小却致命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