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皮城的清晨,雾气还未散去,城头上的金军士兵正打着哈欠巡逻,甲胄上沾着露水,泛着冷光。
完颜奔睹站在城头,望着远处的官道,玄色皮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里握着一张皱巴巴的战报——那是十日前中都方面派人送来的,说是派徒单合喜等人率十万精锐前来支援他,如今却杳无音讯,让他心里隐隐不安。
“元帅,远处有大军赶来!”斥候突然喊道,手指向官道尽头。
完颜奔睹眯起眼,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面金色的“徒单”大旗在雾气中渐渐清晰。
他松了口气,对着身边的亲兵道:“是徒单合喜元帅的大军!快,开城门,准备迎接!”
城门缓缓打开,徒单合喜骑着那匹神骏的战马,率先进入南皮城。
他看到完颜奔睹元帅,翻身下马,两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奔睹元帅,让你久等了!”徒单合喜笑着说,眼里却带着一丝疲惫,“路上被辛弃疾派出的小队骚扰,耽误了几日。”
完颜奔睹摇头,领着他走向帅府:“不碍事,只要你来了就好。只是辛弃疾的叛军那边。。。至今没有消息,看来他们怕是要死守城池了。”
帅府内,两人分宾主坐下,随行众人依次入座,亲兵端上热腾腾的马奶酒。
徒单合喜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他放下酒碗,对着完颜奔睹道。
“奔睹元帅,不管这叛军如何,咱们已经合兵一处。一路走来,东空、高丽等城空无一人,还有叛军的散兵游勇想要诓骗咱们进城火攻,看来辛弃疾想要龟缩在沧州、河间互为犄角。那不如咱们分兵进攻,元帅你率南皮大军再加上某带来的两万援军攻沧州,我率剩余北路军攻河间,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无法互相支援!到时候就算他铁了心当乌龟,等完颜彀英元帅拿下了叛军在济州的后路,到时候叛军将插翅难逃!”
完颜奔睹点头,手指划过桌上的舆图:“合喜元帅,某也是这么想的。沧州城防虽坚,但守军多是归降的签军,战力不足,只需注意魏胜那厮即可,如意战车于守城并无增益;河间则有辛弃疾亲自驻守,此人诡计多端,合喜元帅你还需多费些功夫。”
“另外,我已广布斥候探查,山东到河北的官道、小路上,叛军可能会派援军,也可能是溃军,咱们得知消息后,以便在沿途设伏,若有叛军赶来,就一举歼灭!”
“好!”徒单合喜拍案叫好,“奔睹元帅果然考虑周详!”
两人与完颜章、完颜思敬、乌延蒲卢浑商议片刻,觉得此计可行。
于是,完颜奔睹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如有援军消息,你我二人各遣五千骑设伏,确保援军无法抵达!明日清晨,咱们同时出兵,务必一举拿下两座城池!”
几人又商议了攻城的细节——正好灵活运用如意战车与撞车、云梯等器械协作攻城,先派弓弩手压制城头,再派如意战车突前防御,步兵或推撞车或架云梯,蚁附攻城。
商议完毕,众人各自下去准备,南皮城内顿时忙碌起来,士兵们擦拭兵器,搬运攻城器械,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紧张气息。
而此时的河间城内,河间守将正带着守城将士训练。
夏日的阳光洒在城头上,士兵们握着弩箭,对准远处的靶心,“咻咻”的箭声不绝于耳。
一个年轻士兵连续三箭都射中靶心,守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样的!继续练,等金狗来攻,就用弩箭射穿他们的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