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是多日不见的文启骏,他焦灼的脸在看到沈韵清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明显的放松。
“进来坐吧!”沈韵清不等他开口说话,转身就进了厨房,端茶倒水,就算再痛苦,也不忘待客之道。
“你没事吧?”文启骏跟到厨房门口,担忧的问,大半夜接到楚逸煊的电话,他不敢有片刻的迟疑,飞车过来,确定她安然无恙,手机握在掌中,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楚逸煊在上海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事!”凄楚的摇了摇头,紧盯着玻璃茶壶,开水倒入其中,枸杞和菊花沉沉浮浮,打着漂亮的旋,最终缓缓的沉到了壶底,这一刻,她分外的平静,端着茶壶和水杯,擦着文启骏的肩膀走过去。
文启骏坐在沙发上,讳莫如深的看着沈韵清给他倒茶,她虽然表面平静,可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心理状态。
把通话中的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文启骏轻声说:“楚逸煊希望你相信他,他会查清楚叶怡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给他几天时间吧!”
明知道文启骏是楚逸煊请来的说客,可从他的口中听到楚逸煊想要告诉她的话,却有心痛如绞的感觉。
现在已经不是她相不相信楚逸煊的问题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个有着楚逸煊血脉的孩子,到底该怎么解决。
沉默了良久,才哑着嗓子说:“孩子是楚逸煊的骨肉,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你是楚逸煊,你会怎么办,不给叶怡名份,让孩子永远都顶着私生子的骂名,又或者,娶了叶怡,孩子名正言顺的姓楚……”
“这事楚逸煊已经详细的告诉我了,他很久没有碰过叶怡,就算叶怡怀孕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亲子鉴定也许有错,他已经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根据文启骏对楚逸煊的了解,他可以肯定,楚逸煊没有说谎,而事实真相,还有待查证。
“如果查来查去,最后确定叶怡的孩子是楚逸煊的呢?”对这件事,她不敢抱有乐观的态度,把事情的可能性想到最坏,也许还能不那么难过。
这确实是个严峻的问题,文启骏紧蹙着眉,只能说:“我相信他!”
沈韵清苦笑了一下,在心里说,也许他会辜负你的信任。
“清清,清清……”沈韵清听到文启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传出了楚逸煊的喊声,虽然声音很小,可在这静默的夜里,却格外的清晰。
抓起文启骏的手机,放到耳边,这才知道,楚逸煊在电话那头可以说是竭斯底里的在喊她。
连忙把手机拿离耳朵,大声的说了句:“小声点儿,耳朵要被你震聋了。”
再放到耳边的时候,楚逸煊的声音果然小了,软言细语还带着几分焦急:“清清,你相信我,我……”
陈词滥调,她不想再听,不等他说完,急急的打断了他:“楚逸煊,现在说这些没意思,你还是快去查清楚叶怡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好吗?”
突然,沈韵清想起三年前,楚逸煊喝醉了把她当叶怡,难道三年后,他又喝醉了,这一次是把叶怡当作是她?
若真是如此,这个玩笑,是否开得太大了点儿?
“好,尽快,给你解释!”虽然明知道沈韵清不愿意再和他多说,楚逸煊还是舍不得挂断电话,直到听到刺耳的忙音,才把手机扔在了书桌上。
双手捧脸,重重的抹了一把,抹去汗水,抹去担忧,抹去愧疚。
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沈韵清已经开始在远离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会离得越来越远,虽然他一直在向她靠近,可终究,两人之间,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这道鸿沟,便是他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表面看起来已经愈合,可内里,说不定早已经溃烂,腐败,因此,她不能完全的敞开心扉,坦然的和他在一起。
把手机还给文启骏,沈韵清默不作声,喝着菊花茶,想着属于她自己的心事。
文启骏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不发一言的坐在那里,陪着她。
沈韵清突然笑着擡起头:“对了,我还没见过你老婆呢,你们结婚那天,搞得神神秘秘的,我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改天介绍你认识。”提起新婚妻子,文启骏就笑得阳光灿烂,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闪闪发亮,那光芒,足以耀花旁人的眼睛。
“手机里有照片没有,先给我看看。”对文启骏神秘的妻子还挺好奇,沈韵清等不到改天见面,现在就想一睹为快。
文启骏笑着直摇头:“呵,没照片。”
“你也真是的,拍几张照片在手机里嘛,见不上面的时候还能拿出来看看。”也许男人和女人真的不同,沈韵清的手机里就有楚逸煊和孩子的照片,可楚逸煊却从来没有拿手机也给她和孩子拍几张照,就连他手机里的照相功能,也纯粹只是个摆设。
“好,我回去就拍几张。”
擡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沈韵清惊叫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