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妗盯着早已关上的大门看了许久,她才像是点醒,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刚刚忽略的那一层究竟是什么。
孤男寡女,关系亲密,邀请她晚上留下来,还能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就有些紧张了起来,没了刚刚放松舒适的状态,双腿蜷缩在沙发上,她也没有再去关注眼前的电视剧里播放的是什么剧情。
大屏幕五光十色映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却还是没抵挡住向外扩散的浅红,宋妗坐在沙发上踌躇了许久,她在站起身,趿拉着拖鞋,漫无目的的在屋内行走。
她和时越所有的亲密事都已经做了,也就差最后一道防线没突破了。
宋妗也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女生,都二十八岁了,对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在乎,只觉得既然两情相悦,气氛烘托,情不自禁,也是难免的。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屋内明明开了空调,但她却浑身都燥了起来。
她是不是应该,去洗个澡?
然后躺在床上,等他?
不行不行,这样显得她很饥渴,很迫不及待似的。
那....等他主动?
这个想法在大脑里成形后,宋妗就赶忙装出了一副自己什么都没意识到的样子,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平静的外表下,一颗心早就开始乱跳。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宋妗听到了屋外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
她心猛地跳了一下,正襟危坐,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她用余光去瞥时越,他提了好一大袋子的东西回来,透过透明的塑料袋往里看,似乎确实是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他将东西都塞进冰箱里,直到透明塑料袋见底,宋妗也没看到那个她想看到的东西。
嗯......
估计是塞口袋里了。
毕竟是人都会不好意思的。
“我先去洗澡了。”时越关上冰箱,刚往浴室迈出一步,宋妗不知为何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话已经说出了口:“我帮你吧。”
“.......”
时越的脚步顿住,朝她递过去了一个有些微妙和玩味的眼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那种。
仿佛在问“你这就忍不住暴露野心了吗”?
宋妗懊恼至极,莫名有种心思被人揭穿的心虚感,明明是时越先提出来的,为什么她会这么紧张和不安?
她瞬间感觉自己这会儿很像网络上流传的某个表情包——苍蝇搓手。
宋妗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的后脖颈,理所当然的解释:“你的后背不是不能沾水吗,我怕你伤口发炎感染。”
没错,这个回答,很有理有据。
时越拖长音调的哦了一声:“那你前几天怎么不帮我?”
“......”宋妗不知道怎么解释。
“算了,难得姐姐愿意伺候我,来吧。”
他率先走进了浴室,宋妗跟在他的身后。
时越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她从他家门的第一秒就发现了,他平常估计会经常喊清洁工来打扫,整个屋子干净透亮的没有一丝灰尘,呈现出黑白灰三个色调,充斥着浓浓的性冷淡风,空气中弥漫的清淡又凌冽的黑雪松香,唯一能产生鲜艳的色彩的物什,估计就是他摆放在茶几上花瓶里的那几株妖冶的玫瑰。
浴室很快弥漫起水雾,时越坐进浴缸,任由温热的水漫过他的身子,他后背不能沾水,宋妗只能拿一块柔软的毛巾为他擦拭。
他的伤口没了当初的狰狞,但宋妗还是担心会不会留疤。
眼前氤氲着水雾气,宋妗的能见度变低,时越的肤色很白,被热水浸透过后,肤色呈现出了浅浅的粉,莫名让人觉得靡丽和缱绻。
他双臂撑在浴缸两侧,肌肉线条流畅至极,能隐约看到淡薄皮肤下微微鼓起的筋脉,男人漫不经心的支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就容着宋妗去“伺候”他洗澡,什么都没做。
他甚至还很有闲情逸致的倒了杯威士忌,橙黄色的液体在白炽灯的折射下晕开诡谲的光影,像极了一个纸醉金迷的大少爷,而宋妗现在像什么——
伺候少爷的保姆。
宋妗真的不懂他了,她将毛巾往浴缸里一丢,狠狠的盯着时越的背,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她咬着牙,见他没有任何行为表示,她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正想起身离去,就听见水流潺潺的声音,时越蓦然间转过身来,握住宋妗的手腕,他黑发湿润,往下滴着水珠,他嘴唇殷红,黑眸深不见底,像一只妖孽,他轻声问:“姐姐,去哪?”
宋妗没好气的瞪着他:“擦完了,我走了。”
“别走。”他捏着强调,在和她撒娇。
宋妗顿时感觉心间像是被猫爪挠着,不上不下的,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时越这么会撒娇。
偏偏每次都能拿捏住她。
时越拽住她的手腕,猛地一用力,宋妗往前踉跄了两步,跌进了浴缸里,浑身都湿透了,水珠溅到眼里,她闭上眼,还没等她睁开眼,时越就兀得扣住了她的后脑,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上带,他低头,咬住了她的嘴唇。
这次的亲吻不如以往那么炽烈,带着细水长流的缱绻,唇舌间的吞吐带着两人交缠的气息,时越慢而缓的,将嘴里的酒推到了宋妗的口中,刺激的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她双瞳涣散,浑身无力,像一只收了爪的猫,瘫软在男人的怀里。
时越瞧着宋妗这副被他撩的意识不清,仍人采撷的样子,心里凭空生出了无尽的愉悦,他咬着宋妗的耳廓,气息暧昧:“姐姐,你要是永远都能被我轻易的掌控,就好了。”
他就不用害怕,她有朝一日会逃离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