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正想反驳,却又觉得,宋妗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和年龄差较大的弟弟谈恋爱确实是一场豪赌,赢了就可以收获一只乖巧听话又体贴的小狗勾,输了,就是白养了一个儿子。
她身边谈姐弟恋的朋友真不少,要么就是花点钱包养人家图个开心,要么就是随便玩玩,挺少真心去对待的,因为毒鸡汤太多,负面例子太多,谁都不敢拿真心去赌。
“可是我觉得....时越并不一样,他绝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他出道多年,零绯闻诶。”林溪还是忍不住替时越说好话。
宋妗当然知道这个,时越洁身自好这件事,她比任何人都相信。
归根结底,她只是不想对时越产生任何旖旎的想法,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没有人性。
宋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和林溪聊了些别的。
离开林溪和周焰这一组的拍摄场地的时候,她的心却有些乱。
碰巧时越在阳台上吹晚风,见她出来,他嘴角扬起了清浅的笑意:“和林前辈聊了什么?”
宋妗弯下腰,将手臂支在栏杆上,任由微凉的晚风拂过她的脸颊,仿佛这样就能吹走她内心的烦闷,她闷闷道:“她们那一组的服装是婚纱,很好看。”
时越垂眸看向她,月光将他五官轮廓勾勒,深邃又沉静,纤长浓密的眼睫盛着清冷的光,他问:“想穿?”
宋妗轻哼了一声:“你这是在说废话。”
时越失笑,沉吟片刻:“是挺遗憾的。”
他看着宋妗,目光一寸寸从她的额头,略过双眸,鼻尖,再到嘴唇,下巴,像是要将她的模样烙入心间。
幻想着宋妗有朝一日穿上婚纱的场景,他有几秒的失神:“姐姐穿上婚纱,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回到别墅,宋妗强制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剥离,却还是睡不着。
终于熬到了半夜,迷迷糊糊间起了睡意,她又口渴,只得认命的下床去厨房间端水喝,上楼的时候,路过了张烟烟和霍都的房间,她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了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
深夜寂静,宋妗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此起彼伏的争吵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这些年忍了你这么久,你在外面养别的女人我说过一句话没有?你在节目上还这么大胆,真当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眼瞎?”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了,睡不睡了,但晚上的你闹什么?”
“我闹,我在事业巅峰期嫁给了你,为这个家庭付出了多少?你只顾着把钱花给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有没有考虑过我心里舒不舒服?”
“呵,你还有脸跟我说,当初上我的床是你自愿的,我也没逼你吧?你和外面的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你别怪我一天到晚盯着人家宋妗看,人家不仅长得漂亮,也有能力,有见识有事业的女人谁不喜欢?”
“可她有男朋友了,我不在乎你在外面找女人,可是这是在录节目,你都这么不给我面子吗?”
“行了,你别和我扯,你明里暗里针对宋妗,你当我不知道?你也就别嫉妒人家了,你跟我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婚吧。”
“..........”
房间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接下来是一阵诡异的静谧。
可宋妗还是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细碎啜泣声。
她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摁下了结束录音,她趿拉着拖鞋回到了房间。
时越的睡眠浅,哪怕宋妗足够轻手轻脚,她开关门的声音还是将他惊醒。
男人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睡眼,声音透着倦意和沙哑:“去哪了?”
宋妗掀开被子躺进了自己的被窝:“我刚刚下去喝水了。”
“..........”
时越似乎没有要接话的念头,宋妗想到刚刚张烟烟和霍都的争吵,她心绪莫名有些乱,轻声开口:“我刚刚,在张烟烟和霍都的房门口,不小心听到了些事情。”
时越阖着眼,嘴角小幅度的扯动:“听见什么了?”
宋妗:“她们两个人在吵架,因为霍都在婚后出轨的事情。”
时越缓缓睁开了双眼,桃花眼深不见底,她看向宋妗,忽地翻了个身,正对着她:“然后呢?”
宋妗眨了眨眼,盯着天花板上,月光散落的几抹痕迹:“没有然后,然后我就回来了。”
“你说,是不是女人一旦到了岁数,不漂亮了,再深的感情,也就淡了。”
她记得霍都和张烟烟结婚时那场世纪婚礼,花费了上亿资金,请了娱乐圈和资本圈的一众名流。
能花费上亿举办一场婚礼,她不相信,霍都对张烟烟没有一点喜欢,也许这份喜欢没有那么长久,会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
“不会。”时越话语淡漠,却不难听出他说这两字时的郑重。
宋妗也不知道今夜怎么这么感性,往常她不会去思考这些问题的,她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不会去担心这些问题。
她哂笑了一声,开着玩笑打趣道:“你们男人,都是花言巧语的生物。”
时越:“我向来不说花言巧语。”
“..........”
宋妗转过身,双眸灼灼的看着时越,她纠结了很久的一个问题,这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时越,你对另一半的年龄在意吗?”
时越对上了宋妗的视线,他知道她在意,所以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年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但他的意思很显而易见。
宋妗没再说话,翻过身,背对着时越,佯装睡觉。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腔,掌心温热,胸腔内跳动的心脏,是更甚的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