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也退了烧,宋妗回到楼上睡下后,第二天一早理所当然的赖了床。
时越比她早起半个小时,洗完漱换完衣服后,便回到房间掀开了窗帘。
初晨阳光并不是那么强烈,他将落地窗移开半边,微风裹挟着清淡的樱花香袭来,带着早晨独有的清凉感。
房间内瞬间透亮,宋妗被刺眼的阳光惊醒,翻了身后,下意识钻入了时越的被窝。
她将被子盖在脑袋上,抵挡阳光。
时越走到床边,修长分明的手指掀开被子一角,将宋妗的脸露出:“起床了。”
宋妗蹙了蹙眉,没有睁开眼,语气明显有些被人打扰的不悦:“五分钟。”
“这已经是第四个五分钟了。”
“..........”
“姐姐?”
“...........”
“其他三组嘉宾已经在楼下了,如果你不赶紧起床的话,我不能确定林溪前辈会不会嘲讽你——”
话音刚落,就见宋妗霎时间睁开眼,那双带着惺忪睡衣的狐貍眼瞥了站在床边的男人一眼,而后才慢条斯理的起床换衣服。
时越主动走出了房间,到楼下等候。
等宋妗洗漱完,迅速画了个淡妆又换完衣服走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别墅门口没有一位嘉宾,只有蹲守在门口准备开工的工作人员。
宋妗和时越走出来的时候,摄影师还在调设备,笑着说:“宋老师,时老师,两位还是这么早,真敬业啊。”
宋妗眉毛都惊掉了,她睨了身旁的时越一眼,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不太高兴:“你骗我?”
时越朝她眨了眨眼,狡黠的笑了笑,开口确实为她着想:“你胃不好,起晚了可就没早饭吃了。”
说完,他又耸了耸肩,一副我为你好你居然这么对我的受伤神情:“毕竟我们虽然拿了第一名,但今天就未必了。”
“..........”
宋妗咬牙看着他,却又无法反驳他的话。
她胃不好是真的,但如果在早饭和多睡半小时之间选择,她还是果断的会选择多睡半小时。
“好.....你有理。”
节目组遵循一开始的原则,为第一个到集合点集合的情侣嘉宾准备了丰厚的早餐。
宋妗昨晚喝了两碗粥,其实到现在还不是很饿,但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想着等会的游戏项目也许会有体力活,她还是多吃了些。
等所有嘉宾吃饱喝足后,节目组才带着四组嘉宾来到了今天上午项目录制的地方——市中心的一家陶艺馆。
这家陶艺馆开了近四十年,在当地的知名度颇高,馆长是个年近七十岁的老人,年轻时候曾在全国陶艺大赛上拿到过亚军,之后便开了这家陶艺馆。
陶艺馆从外表上来看像个古朴又不起眼的茶馆,漆黑砖瓦堆砌屋顶,门口的台阶都是厚厚的石板,上方满是斑驳痕迹,周围种满了绚丽的山茶花。
节目组提前和馆长打过招呼,租下了陶艺馆半天的使用权。
嘉宾们到的时候,馆长正站在门口等候,他穿着一身低调的中式长袍,胸口与衣摆处用金线绣满了祥云的图案,挂在腰间的流苏吊坠随风飘荡。
他笑容和蔼,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贵人,请随我来。”
陶艺馆的内部看起来要比外面奢华不少,昂贵的大理石地板,纯白的墙面上挂了几幅名画,玻璃橱窗里摆放着不少馆长曾经的作品,以及他的收藏品。
宋妗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茶香味,对这座茶馆心生好感,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身侧的时越,小声问:“小越,你母亲是书香门第,应该颇懂茶道吧?你从小受她的熏陶,知不知道这满屋飘的是什么茶?”
时越闻言笑了笑,嗓音低醇:“是洞庭碧螺春。”
“那是我国十大名茶之一吧,价值不菲。”
“嗯,你要是感兴趣,我母亲有一罐上好品质的碧螺春,下次她回国,我可以让她带给你尝一尝。”
宋妗耸了耸肩,摆了摆手:“算了,我没这个品位,别糟蹋了你母亲的好茶。”
时越瞥了她一眼,神情淡淡,语气却含笑:“给你的,就不算糟蹋。”
馆长带着几人来到了陶艺馆的内间,是做馆内技师平日里做陶艺的地方。
一张长约十米的长桌,上方摆满了各式各样做陶艺的工具,都被清洗干净,摆放整齐又规律。
工作人员拿起任务卡,说着今天上午的任务:“今天上午的嘉宾们任务是做陶艺,每个嘉宾都必须做出一个作品,由馆长来根据嘉宾作品的美观度进行评分,得分高者,可以获取高额积分,积分在后续的环节中,会有至关重要的作用,请嘉宾们认真对待。”
馆内的工作人员搬来了一箱陶土供嘉宾们使用,馆长简单的教了一下如何使用陶土制作陶艺后,接下来就是嘉宾自由发挥的时间。
宋妗搬起箱子里的一块陶土往桌上一放,她对这种需要动手的游戏项目本身就有着极厚的兴趣,正跃跃欲试。
她洗了个手,又用酒精消毒液喷了喷消毒,这才将手放在陶土上。
陶土的质感极佳,触感冰凉,她稍稍用力按压,柔软的陶土便顺着她的力道拧变成各种形状。
肩膀后方的卷发顺着她低头的动作往下滑,她下意识想将头发扎起,却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脏了。
身旁的时越还未动作,她将手伸过去,示意时越将她手腕上的皮筋摘下:“小越,帮我扎个头发。”
时越擡眸,手指勾住她手腕上的皮筋,摘了下来,而后绕到宋妗的身后,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柔软细腻的发丝,将漆黑蓬松的黑发拢起。
他不会帮人扎头发,只稍稍帮宋妗把发丝拢了起来,起到不遮挡视线的作用。
对宋妗来说,这样足够了。
孙愿注意到了宋妗这儿的动静,她觉得宋妗和时越这一对有些微妙。
参加节目的其他三组嘉宾都是肉眼可见的恩爱,但宋妗和时越给人的感觉却淡如水,像老夫老妻的感觉,但偶尔一个日常的小互动,却会莫名戳中她的心。
不是张扬的秀恩爱,这种微小的细节却更能让她觉得甜。
没等她臆想多久,她就猛地意识到了自己上节目的目的和任务是什么。
她赶忙招呼一旁已经开始动作制作的周以泽,娇声道:“亲爱的,我刚刚没听懂,快来教我。”
周以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孙愿喊他,他下意识啊了一声,却没擡头。
“.........”
后知后觉才明白孙愿的意思,他立刻直起身子,来到孙愿的背后,抓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贴身教导她。
相比起这边的恩爱,苏珊和顾斯年两个人眼里只有积分,都认真专注的做着手上的事情,只有寥寥几句几句交流。
林溪和周焰倒是还没开始制作,而是在一旁研究着制作过程,林溪对这种手工是一窍不通的,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周焰身上:“靠你了,阿焰。”
周焰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我只会玩摄影机,这玩意儿还真为难我了。”
馆长为四组嘉宾一人端来了一杯茶。
陶艺馆内光线明亮通透,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倒映出几人的影子,淡淡的茶香弥漫,蔓延至窗口的吊篮沐浴着光,绿叶晶莹,生机盎然。
寂静的室内,只有陶土被摆弄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宋妗将陶土放在转盘上,学着馆长刚刚演示的模样,将深褐色的陶土捏成一个圆柱体,随着转盘的速度加快,原本干涩的陶土也变得逐渐湿润柔软。
她将已经形成圆柱体的陶土用指尖轻轻握住,正想着自己该做一个什么样的陶器,在视线再次落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她眉心猛地一跳。
这个糟糕的形状.......怎么这么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旁的时越转过头想去瞧瞧她这边的进度,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陶土上,他愣了一瞬,眸光晦涩。
他略有深意的轻笑了一声,明知故问:“姐姐,你这是做的什么?”
一股不可言说的燥热自心底攀升,她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像是这堆陶土是什么烫手的玩意儿。
白皙的肌肤上染上一层薄红,她意识到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有些心虚的别开了视线。
你在心虚什么?
不就是个圆柱体吗?
时越说不定只是随口一问,搞这么慌张是要拿哪样啊!!!!
时越饶有兴致的看着宋妗慌乱的样子,她将脸别过去,隐藏在发丝后的耳垂却有些泛红,暴露了她的内心想法。
他修长的双腿往前迈了两步,懒散的靠在桌沿,嗓音低沉缱绻,带着一股子吊儿郎当的玩味:“你耳朵怎么红了?”
宋妗恨不得此时此刻钻进地缝,她转过身自暴自弃般的将陶土往下按压,摁成了面团状,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啊?我这里阳光太烈了,有点热。”
“我就是捏着玩玩,现在我要认真了。”
她瞪了时越一眼,嘴唇浅抿:“你做你自己的,可别拖累我。”
时越没说话,俊秀的脸上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盯着她,像是能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哦,是吗?”
“.........”
“不然还能哪样?”
“嗯,你说的都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