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皇帝？

正在酣战的漆黑盔甲和天使军团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闯入战场的青年身上。

青年说的是正经的汉语。周围那些鸟人听不听得懂杜康不知道，反正他是听懂了。可是大汉皇帝……现在不是已经到了大唐的时代了吗？哪来的大汉？

然而就在杜康和天使们错愕的片刻，青年已经挥起了手中的大刀。

“蛮夷鸟人！为何不应战！难道是怕了你关爷爷不成！”

嘴上质疑着敌人的勇气，青年却已经高高跃起，长柄大刀猛地向着一个飞在半空的天使砍去。

锐利的刀锋在天使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切进了肉体，银白色的鲜血洒落长空。看着青年浴血奋战的模样，杜康终于隐约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没记错的话，上次和强森见面的时候这小子是跟在强森后头的。当时他还没觉得有什么毛病来着。但是现在看来……大汉皇帝？

这小子说一套做一套的做派确实很像皇帝——但是杜康从来都没见过哪个当皇帝的会跟个二杆子一样成天嚷嚷。这种中二青年根本不可能……嗯？

杜康的视线转移到了青年手中的长柄大刀上。

关羽的偃月青龙？居然是真货？

这把鼎鼎有名的兵器一直都活跃在各路评书话本里，杜康甚至一度还想过要收集一下来着。但费了一些功夫之后却没有找到。他本来以为这把象征着关汉一朝的大刀在关汉末年的时候就已经遗失在战乱里了。但是现在看来……

这小子居然真的当过皇帝？怎么会国家都不要了跑到这里来？

等一下，好像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

感受着不远处爆发的滔天战意，杜康僵硬地转过头。

披着黑袍的光头男人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之上，沐浴着皎洁的月光。

看着黑袍男人遥遥举起的右臂，杜康呼出一口气。

麻烦，来了。

————————

遥望着远方的漆黑盔甲，他深吸一口气。

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虽然盔甲的样子有些改变，但这种厚重如万仞高山的威压却是隐藏不住的。

是他，没错。

又见面了，老师。

“呔！贼厮鸟！吃你关爷爷一刀！”

不远处，扛着大刀的青年正与绽放着光辉的天使们奋力鏖战着。听着青年喊出的雄浑战吼，他忽然有些唏嘘。

想当年离开老师之后，终结了仇恨的他曾经也是这样渴求着战斗，渴求着在武艺之道上更进一步，再进一步。没有对手，就把自己置身在危险的战场之中。战场也无法满足自己，那就去挑战水，挑战风，挑战这个世界。

他也曾迷茫过，也曾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但每一次，老师都会正巧出现，为自己指出前进的方向。

然而现在，他终于也成为别人的老师了。

虽然他的本意是想为自己培养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但他确实是在认真地把自己对于战斗的理解教给那个看起来很不着调的青年。

但现在，他却很少有能教出去的东西了。他的弟子比他懂的更多，知道的东西也比他更广。除了跟那些所谓的神灵有关的破事，他已经没什么知识能够拿得出手了。

这次前来寻找自己的老师，他明明是先行出发，但他的弟子却以比他还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的了。

这并不是坏事，没有可教的东西，意味着这名弟子已经成为了可以一战的对手——但问题偏偏就出在这里。他已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倾囊相授，但这个青年却依旧连跟他过招的本事都没有。

自己选的路是不是错了？

他很迷茫。

但现在，他却正好碰到了可以为他解惑的存在。

望着不远处的漆黑盔甲，他举起了右臂。

对于如他这样的武者，交流早就不再需要什么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