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不知道为什么抢先出发的“平民十字军”不同，这支由领主私军和贵族们组成的十字军前进得很顺利。

又或者说……太顺利了。

刚来到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他们还小心翼翼的驻扎在君士坦丁堡周围，生怕那些塞尔柱人打过来——毕竟东罗马帝国说实话也不弱，但依旧被塞尔柱人压着打，足以证明这些塞尔柱人的战力了。

一路从勃艮第来到君士坦丁堡的十字军战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必须好好休整一下才有底气应付那些胆大妄为的塞尔柱人——这些塞尔柱人都已经打到君士坦丁堡城外了，天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强。

君士坦丁堡附近的塞尔柱骑兵让十字军战士们如临大敌，可这些骄横的骑兵们也没有什么撩拨一下大军的意思——在十字军的战士看来这属于有脑子的人都会做出的决定，并没有想太多。但当十字军战士们终于修整完毕，想要去试试敌人的斤两的时候，却被强敌的反应惊掉了下巴。

敌人内讧了。

那支跨过博斯普鲁斯海峡打到君士坦丁堡外，骑在东罗马帝国的脸上撒尿，强的简直不像人的军队……内讧了。

骑兵们互相攻杀，将箭射在同伴的脸上。马蹄纷扬，卷起大片的尘埃。

远道而来的十字军高层们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天父显灵了？

究竟是不是天父显灵还不清楚，但十字军上下至少还看得出，这是一个好机会，说成是千载难逢也不为过。

于是在一刻钟之后，战争结束了。

十字军东征首战告捷。

面对如此轻松的战局，十字军上下纷纷认为这是天父显灵的结果——他们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死，仅仅一次冲击便击溃了塞尔柱人那几乎跟没有一样的防线，为数不多的几个伤员还是在抓俘虏的时候跑太快所以崴到脚了。

那些被俘虏的塞尔柱骑兵也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让他们往东就不会往西，让他们待在原地也不会逃跑，甚至说到让他们改信这种极其敏感的问题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只有在问他们为什么内讧的时候，他们才露出愤怒的神色。

“上面那些老爷的父亲们都是偷牛贼！他们都是傻.逼！”

被挑出来问话的塞尔柱军官啐了口唾沫。

“家乡都快打成筛子了！凭什么让我们出来送死！”

在详细的询问了之后，十字军上下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前段时间——实际上是四年前，塞尔柱帝国的君主，强大的苏丹，马立克沙一世死了。就像当年查理曼大帝死后的法兰克王国一样，塞尔柱帝国也开始分崩离析了。曾经打得东罗马帝国擡不起头的塞尔柱人早已陷入了混乱——换句话来说，只要有一支稍微像样点的军队开过去就能把小亚细亚打下来。

但东罗马帝国偏偏没有这样的军队。

在之前与塞尔柱人的战争里，东罗马帝国的战争潜力已经快被掏空了。

然而东罗马帝国不行的话……

十字军可以啊。

在得到了重要的情报后，十字军上下纷纷觉得这场东征就是天父显灵了——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这次出征会这么顺利。再加上首战告捷带来的兴奋，全体十字军一致决定继续东征。

至于支援君士坦丁堡……还支援个锤子，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既然塞尔柱帝国在内乱，那就趁他病要他命，说不定还真的能收复圣城，夺回天父的荣光——当然，这些都是官面上的说辞。抢在东罗马帝国之前先把地盘占下这种事只适合在私下里讨论。

首战告捷让十字军士气高昂，很快大军便满怀着信心继续东征了，只留下两人一猫在散乱的营地中吹风。

“师傅……”

扛着长条包裹的青年尴尬地看着黑袍男人。

“这次……是不是您感觉错了？”

“呃……应该不是。”

事实上黑袍男人对于现在的情况也有些迷茫。那些在他看来战斗力不错的骑兵们居然内讧了，然后几乎是瞬间便被大军镇压，战争可以说是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他们两个人什么事。

这是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