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从回忆和现实中抽离,终于回到跟前,她怎么忘记了,这横跨的五年里他们中间还出现了别人。
裴旭吸气:“这场面!我真他妈地羡慕何少啊!新欢旧爱为他争风吃醋,都是天仙一般的人。一白一黑,管他天使魔鬼,我都爱。”
靳月掐他大腿,他立即正色道:“哎,开玩笑开玩笑!”
路德皱眉问:“这个何少,搞什么,换做几个月前,现在还不早就高高兴兴地把人搂进怀里了。以玛格的性子,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还在耍什么威风?”
任桐也是一脸的犹豫,问裴旭:“完了,我是不是做错了?这情况看来不妙,何少的样子哪像是要领情的。”
靳月摇摇头:“搞不懂他。“
“你好,我是夏锁。”夏锁的表情却不像是在打招呼,倒像是在通知。
玛格微笑地回应:“你好,我是玛格。”
夏锁的表情是一副:玛格是谁?你来做什么?玛格看着心里一刺。莫非何塞特从没有在夏锁跟前提过她,以至于她在他们两人之间连个影子都算不上。她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何塞特:“我们谈谈。”
她终于看清楚他的表情,没有太多的情绪,什么喜悦,什么惊喜,什么期待,通通都没有。这委实不在她的预期里面,她有点害怕,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在自己跟前透明一般的人对自己戴上了面具,不露一丝一毫的情绪,他的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眼睛是在看她又好像不是,她觉得自己在他跟前就像是个小丑,等着出丑时,他给予小小的一个被娱乐到的笑。
夏锁坐下来,揽着他的一条胳膊问:“她是谁?你认得她吗?”
何塞特握住夏锁的手,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她也能听得见:“好像认识。”
玛格觉得脸像被一鞭子狠狠抽中,是“好像认识”,这远比说“不认识”来得更让她难过。“不认识”代表至少他在跟她怄气,代表至少他还在意她。她想起很多年前,她也是这么在众人跟前被问到她是谁,他当时赌气地说:“不认识。”原来他一直都对自己很疼惜,不曾真正对自己真正残忍过。肚子里一阵翻滚,然后一道凉凉的气流过,她突然觉得整个身体都空落得难受。
夏锁问:“你想谈什么?”
玛格看着她脚上的高跟鞋,耳朵又在嗡嗡作响,她说:“这双鞋子,”她转而看向何塞特,“是我的。”
何塞特拍拍身上的灰尘,答非所问:“蔷薇小姐,今天是我未婚妻的生日,请问你愿意为她唱首歌吗?”
玛格险些没有站稳,她有点自嘲的笑,她挑的是什么日子,无论是一刀两断还是妥协表白,都不应该是今天。
她认真地看进他的眼睛里去,他笑了笑,眨了一下眼睛。
夏锁突然说:“我不要她唱。”
何塞特温柔地搂搂她:“怎么了?”
夏锁说:“这鞋子是她的?”
何塞特笑:“不喜欢?那就扔了。”
夏锁撇嘴:“扔了就没鞋子穿了。”
何塞特弯腰帮她脱掉那一双九厘米高的水晶高跟鞋,“没关系,我抱你。”
“我们去哪里?”夏锁问。
何塞特当真把她抱起来:“你不是说不喜欢这里?那我们换一个地方。”
两人离开的时候,玛格一直在看那一双水晶高跟鞋,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终究酸得眼角淌下泪来。她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不要让那个爱你的人撕心裂肺地为你痛那么一次,因为你能把他伤害到那个样子的机会只有一次,那一次以后,你就从不可或缺的人变成可有可无的人了。
她或许已经变成他的那个可有可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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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不应该穿黑色的。
玛格在镜子前面扯着嘴角练习微笑地时候,有点后悔地想。她今天脸色那么苍白,如今一条黑裙把自己弄得像幽灵一般。她想起一部电影的女主在原来自己一直深爱着的男人离开后,依旧能够坚强地告诉自己:toorrowisanotherday.
她想她还可以加上这么一句:后来我终于能接受我们不会再在一起这个事实,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承那些你拥有的让我着迷的品质,好好地生活下去。
她指着镜中的自己当做是他,说:“这么狠!有你的啊!好好跟你学,以后也可以做到比石头还要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