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前,他和林粟关系一般,在人后,好像也说不上熟。
……
林粟回到座位,才坐下,转头就看到周宛注视着自己。
周宛施施然一笑,说:“你和谢景聿一起来的学校啊。”
“嗯。”林粟面色镇定,“顺路。”
“看不出来,谢景聿还会主动邀同学搭顺风车。”
林粟本来想进一步说明,是谢景聿的爸爸让她搭的顺风车,但看到周宛别有深意的眼神,顿时就觉得没有必要。
周宛不是周与森,没那么好糊弄,越解释可能她就越怀疑,不如就潦草回应,像不当回事那样。
这么想的,林粟就没有接话,她从书包里拿出文具,又拿了卷子出来,想要抓紧时间把没做完的题做了。
结果卷子刚展开,就看到了谢景聿的笔迹——下午在车上,她有几道题没做出来,他就给她简单讲解了下。
林粟余光见周宛看过来,下意识就把卷子合上。
周宛垂眼去看林粟压在手上的卷子,疑惑问:“怎么了?”
林粟后知后觉,自己反应太大了,卷子其实就算让周宛看到,也没什么。
不过现在既然合上了,只好顺势说:“没事。”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刚拿出来的试卷折起来,放回抽屉里,“我忘了这张卷子已经做完了。”
“哦。”周宛点点头,接着看书去了。
林粟悠悠地呼出一口气。
今天一天,从上午到现在,险象环生。
差一点,她和谢景聿就暴露了,虽然他现在不再怪她,但应该也不会想要别人知道他们有除却同学之外的关系。
林粟之前以为,就算分在了一个班,也不需要担心班上的人会发现什么,毕竟她和谢景聿会和高一时一样,不会有什么交集。
但现在,怎么感觉处处是破绽?
国庆假期结束,高二就进行了为期两天的月考,这次考试是分科考,文理科各考各的,考试结束没两天,成绩就出来了。
谢景聿是理科第一,但年级里的人这次热议的不是他毫无悬念的月考名次,而是他上个月参加联赛的排名。
不仅高二年级,整个一中都在传,谢景聿拿了省一,是真真正正的省一,直接被选拔成了省队队员,年底要代表整个省去参加竞赛冬令营。
竞赛结果出来那两天,孙志东的眼睛都要笑没了,不仅上课的时候春风得意,课后还自掏腰包请班上所有人吃雪糕。
进了省队,谢景聿就更忙了,他被打包进竞赛班里,进行封闭式的训练,一个星期在班上露不了一次面,周与森说他就是三班的幽灵。
十月份,时间就在季节更替中悄然流逝。
进入十一月,临云市的天气开始转凉,入秋后,一场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半个月,连日不晴。一层秋雨一层寒,几场雨过后,气温连降,冷得像是直接进入了冬天。
天气一冷,洗衣服洗头发就成了个麻烦。
林粟找了个时间,仍然去后街那家理发店,把头发剪了。
现在周帅每个月都会把生活费打到她的新卡上,孙玉芬和林永田再没办法扣下她的钱,但她还是很节俭,能省钱的地方绝对不会多花一分钱。
十一月底,连日的阴云总算是散开了,虽然外头还是阴沉沉的,但好歹不下雨了,也隐约见了点稀薄的阳光。
上午,第三节课下课铃声响没两声,老师前脚说下课,周与森后脚就站起身,招呼班上所有人出去上体育课。
这段时间因为天气不好,三班已经半个月没上过体育课了,体育老师都不需要找借口说自己生病,课就被其他老师合情合理地“借”走了。
班上的人早就憋坏了,巴不得能出去活动活动,因此不需要周与森三催四请,很快,教室就空了。
上课铃还没响,周与森喊集合,同学们懒懒散散地排着队。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句“谢景聿”,一下子,所有人都擡头看过去。
“你怎么来了?竞赛班今天又不上课了?”周与森看到谢景聿,惊喜问。
“翘了。”谢景聿说。
“啊?真翘课了?”
“嗯。”
“你不怕老孙削你啊。”
“顶多让他念两句。”谢景聿不以为意。
“果然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周与森一手揽过谢景聿,朝他挤眉弄眼的,问:“你宁愿翘了竞赛班的课也要来上体育课,是不是想我了?”
“少往脸上贴金。”谢景聿瞥他一眼,把他的手从肩上抖落下来。
“是手痒了吧?”周与森嘿然一笑,转了下手上的篮球。
谢景聿不置可否。
这段时间他基本上都在竞赛班里做训练,一点闲暇都没有,又因为下雨,算起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怎么运动了,再这样下去,身体都要生锈。
今天天气稍晴,他在竞赛班上做题做得心烦,与其没有效率地学习,不如翘了课,下来打打球,换一换心情。
体育老师吹哨集合,周与森把篮球抛给谢景聿,谢景聿接过后随意地运了两下,擡头往班上同学看过去,目光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
他这段时间没去班上上课,有阵子没见到林粟了,上回见面,她还是长发,这次碰上,变短发了。
她和树木一样,天冷了,就要落叶,减少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