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公主府
元安十年,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遇枯木逢春,京城一片春意。
与当今陛下一母同出的长公主——萱华公主,在自己的行宫设下百花宴,无数京城贵女争相拜访,一是攀附权贵,二是与其他闺中少女交流最近城中的趣闻艳事。
宴席上,胡姬献舞,乐师欢奏,侍女穿梭于盛席其中,殷勤斟酒宴客。长公主不喜虚礼,贵女帝姬尽情欢纵,席间欢乐无限。
.......
“那不是昭禾郡主吗?她也来了?”,一个穿着红衣,粉脸桃腮的少女伸出手,指着右席的昭禾取笑,眉眼皆是奚落:“她倒是心大,又死了一个未婚夫,还如此抛头露面。”
此言一出,无数贵女皆掩面失笑。
原来去年十月,和昭禾郡主定亲的御史大夫之子暴毙家中,这已是她第五个莫名身亡的未婚夫了。
“她可是长公主的座上客,你们小心一些。”
这时,一个紫衣少女淡淡开口,她的神情冷漠,眼中藏着不屑。
“盛嘉郡主你怕什么?是怕她把晦气传给你吗?”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掩唇失笑,就连刚刚冷漠的盛嘉郡主也勾起唇角,眉眼间皆是嘲讽。
笑声之大,掩盖了奏乐声,传到了昭禾耳中。她转头对上盛嘉目光,两人互相打量对方,眼神皆火光四射,恨不得在此干一架。
“郡主,莫要失了礼数。”,昭禾身边的侍女墨香也听到几人的取笑声,见自己家主子眼中满是怒火,似要压制不住,她连忙拽了下昭禾袖子提醒。
昭禾愤愤收回视线,接过玉色酒杯抿了一口酒,平复心中的怒气。白皙紧致的姣好侧颜映入盛嘉眼中,她含恨握拳。
一想起昭禾,盛嘉便如鲠在喉。她们两家祖父辈皆是帮助□□拨乱反正的功臣,因扶持□□登上帝位,两家分别被封为异性王。
论地位家世,两人不相上下,可恶的地方在于,昭禾的容貌、才情、甚至是诗书文墨处处压她一头,年纪轻轻就得“元安第一美人”的称号。
盛嘉过去的十多年处处被拿去和昭禾比较,世人耳中甚至母亲口中都说她不如齐王家昭禾郡主,自己比她的影子还不堪!每每想到此处,盛嘉便悲从中来,顿觉此生无望。
本以为自己一辈子要被她踩在脚下,可是天可怜见。昭禾郡主的未婚夫一个接一个暴毙,世人对这位才情貌美的郡主由褒奖变为嘲讽,她一夜之间成为了京城贵女圈的笑话。
而一向高冷的昭禾也仿佛自甘堕落,自我放弃。她近来频频被人看见借酒消愁,出入不可言说之处,还与守寡多年的长公主来往密切。盛嘉嗤笑一句,谁人不知长公主沉迷酒色,私养面首,权贵不齿。
近墨者黑,她齐昭禾能干净到哪?
想至此,盛嘉郡主开怀大笑,引起一旁的贵女问询。
“我笑有人自轻自贱,不甘寂寞。”
红衣少女附和:“是啊,还未出阁便有这么多的未婚夫,真是其乐无穷,某人好福气!”
左侧的昭禾郡主听了个一清二楚,不顾侍女墨香的阻拦,拿着酒壶冲到她们面前。
盛嘉和其他贵女皆吓了一跳,见她白嫩的面孔此刻因怒火染红,双眼瞪得宛如铜铃,似要吃人。
“你要干嘛?”
黄衣少女害怕地躲到了盛嘉背后,刚刚她们几人肆无忌惮,想着这是长公主的府邸,谁人敢当面造次,可这昭禾郡主不按招出牌,连名声也不顾,她真的疯了。
“既然敢背后取笑我?怎么不敢认?”,昭禾冷哼,居高临下地扫视几人,眼中浓浓的轻视,让这些贵女面红耳赤,不敢反驳。有几个胆大的想解释一番,可看到朝禾吃人的神情吓地说不出话。
“齐昭禾,你不是一向循规蹈矩吗?今日可是长公主设宴,你想干嘛?”
盛嘉反问,却被她扑面而来不怒而威的气势压制几分,心中有隐约害怕,为何她已落魄至此还这么高调,实在可恶。
“呵呵,不要和我转移话题,既然你们敢做不敢当,愿意做缩头乌龟,我也不和你们计较,不过下次还敢在背后议论我,绝饶不了你们。”
一群乌合之众,连头都不敢擡,昭禾不屑地摇头,眼中的冷漠刺痛了高傲的盛嘉,她心如针扎,胸中涌来的恨意淹没了理智,竟口不择言。
“你个残花败柳,未婚夫死了竟一点也不伤心,还敢出门招摇。”
什么?昭禾眼神一愣,随即染上浓浓的恨意,一副生人勿碰的阿修罗之感。她冷笑几声,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茶几,吓得年纪小的贵女哭喊求饶。
“你什么东西!竟敢编排我!”,昭禾将酒壶对着盛嘉头顶浇下,腥辣的酒水立刻弄花了盛嘉精美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