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掌控者 关就 3549 字 5个月前

“傅总怎么会在这里?”

林颂终于将并不友好的视线移到傅西洲的脸上。

傅西洲觑了眼他和明笙牵在一起的手,俊脸浮起势均力敌的笑意。

手大喇喇搭在林嘉婉肩上,俨然是情侣热恋的姿态。

“这就要问林总自己了。”

他表情慵懒散漫,林颂表现得越敌意,他就越是悠然自得,“林总可能不了解我的性格,我这人睚眦必报,别人对我做了什么,我就得分毫不差地还回去。”

林颂处心积虑接近明笙,花了整整四年时间令她投入圈套,为他所用。

那么他傅西洲就以牙还牙。

对他林颂的女人故技重施,也让他心如刀绞地尝一尝自己女人在别人怀里的滋味。

明笙垂着眼皮,沉默不语。

林颂握着她的手掌发沉用力,握得她有点痛。

再优雅淡定的绅士,也有狂怒急躁的时候。

不过明笙一点都不同情。

反而因为傅西洲这一出人意料的举动,多少有些暗爽。

她并没有忘记林颂威逼利诱她时的强势漠然,只在意她会不会低头服从,完全不在乎她得知真相后的伤心难过。

用手段高高在上拿捏她一个女人,他也表现得毫不费吹灰之力。

明笙却毫无还手之力。

还好,这口恶气,傅西洲替她出了。

她澄澈的目光划过傅西洲搭在林嘉婉肩上的手,一时也是百感交集。

当明笙正在悄悄观察林嘉婉时,林嘉婉也在悄然打量她。

傅西洲花了一上午时间,娓娓道来他和明笙的故事。

他们彼此相爱,但至今还没有机会复合。

只因为林颂为了一己之私,横亘其中。

林嘉婉并不知道她在美国的这些年,林颂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他是她温柔的哥哥,体贴的情人,甚至在她离婚后,担负起了照顾她的责任。

林嘉婉并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可是显然,林颂多年来始终在仇恨中走不出来,正在她浑然不知晓的情况下,向林家人索要代价。

所以傅西洲不过说服她半天,她思考一个晚上,就决定跟他回国。

这场无休无止的噩梦,已经伤害太多人了,不应该再牵扯进其他无辜的人。

“我是嘉婉。”林嘉婉向明笙微笑,“我比你大一岁,我见过你照片。”

“真没想到,这世上有一个跟我那么像的女孩。”

明笙上前,绽笑着拥抱林嘉婉瘦弱的身体,“真是奇妙的缘分。”

十分钟后。

明笙纤细手腕被一股蛮横力道握住,拖着拽着她,撞开了卧室的门。

她跌倒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膝盖骨嗝到了木头,疼得嘶一声,秀眉皱得紧紧。

林颂怒气咻咻地转过脸。

面目陌生,斯文不见。

“你早就知道他的计划,是不是?”

他劈头盖脸地质问,烦躁地扯开一颗衬衫纽扣,“傅西洲我可真是小觑了,居然跟我来这手。”

明笙慢条斯理地揉着隐隐作痛的膝盖和手腕,慢慢恢复了平静。

在对手烦躁时平静克制,是她在某本书里学到的一个真理。

她调整表情,秀眉微挑,露出一个自信从容的淡笑。

“林颂,这世上可不止你一个聪明人。”

“大家都公平些。”

她笑容微敛,嘴角的冷笑很刺眼:“有些事情,你能做得,为什么他就不能呢?”

“都是各凭本事,至少他说服林嘉婉回国了,你呢?你辛辛苦苦一年绕着地球飞几十回,当初说动她了吗?”

这话戳得林颂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他仗着力气比她大,将她一把从沙发上拽起来,扔到床上,然后凶猛悍然地复上去。

他黑色幽戾的眼瞳透着十足危险。

“本来不想动你。”

他沉甸甸的眼瞳里倒映着明笙肖似林嘉婉的脸,“但是傅西洲竟然惹了我的人,那我就别怪我不顾君子之道了。”

“你来啊,让我见识你真正禽兽的一面。”

“就像当年搞大你妹妹肚子一样。”

明笙吐气如兰,笑如妖姬。

某些时候她和傅西洲很像。

每到关键时候,总是勇气倍增,骨子里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疯狂。

“动静最好搞大一点,最好让整栋楼都知道,你和他,你们来比比看谁更像个疯子。”

“蓄谋这么多年,不就是想要一个替身吗?我就在这里,林颂,是禽兽的话你就来。”

明笙色厉内荏,美目圆瞪,露出性格里绝对霸气的一面,“当是送给你妹妹回国的见面礼。”

经她这么一次刺激,林颂反而冷静下来。

他从床上下来,走到落地窗边平息怒火。

十几秒后,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明笙熟悉的林颂。

“明笙,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下不为例。”

“你走吧,让我冷静冷静。”

明笙从床上坐起来,优雅地踩上脱落的高跟鞋,身姿摇曳走到了门口。

纤柔的手握上门把,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突然又放弃了念头。

她怒然回眸。

“林颂,傅西洲曾经跟你有一样的困境。”

“但不得不说,他比你更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幼稚年轻莽撞,你犯过的错误他一个不少全部犯过,可是至少他有一点比你强太多。”

“他可不会随随便便让一个年轻女孩怀孕,伤害她身体的同时,让她担惊受怕,承受她本不该承受的心理压力,甚至在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承担生命的时候贸然让她生下孩子。”

“是男人就不要推卸责任,以爱的名义公然伤害。”

“承认吧,伤她最深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你自己。”

冷冰冰撂下这些,她甩门离开

这晚明笙没有离开林家,而是继续住下来。

林奶奶见了林嘉婉,场面哀戚,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话没说几句,都禁不住潸然泪下。

明笙悄悄地退了出来,回到房间,一直等到天黑。

凌晨一点,大楼里所有人都睡了。

她给某个号码发去一条短信。

随后,脱下睡衣,换上一身低调夜跑装束,悄悄等在楼梯口。

走廊昏暗,到底黑漆漆的,伸手勉强能见五指。

她耐心蛰伏在夜色里,清亮双眸盯着某个方向。

不确定这个时间他睡了没有。

只给他半个小时,否则她就回房睡觉。

明笙不错眼珠地盯着那个方向,随后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里。

夜色勾勒出他挺拔立体的五官,修长的身形和劲痩腰身,他就像颜色浓重的油画,就这样撞进她的视线里。

她疾速向前,在他毫无防备之际,将他一把推到墙面上。

手中握了很久的利器悄无声息抵在了他脆弱的脖颈。

傅西洲先是怔楞,金属冷锐感经由皮肤神经传达到神经,才迟钝意识到这女人在半夜发疯。

“做什么?谋杀亲夫?”

他不怕死地擡手,轻佻环住她的细腰。

明笙手上的力道加重一分,利刃大有刺穿皮肤的架势。

“放规矩点,你忘了现在是谁的男朋友吗?”

漆黑幽静的环境滋生非同一般的情愫。

有些情绪正在脱轨。

傅西洲目光如炬地盯着明笙,英俊的脸上挂着胆大妄为的醉人微笑,亦邪亦正。

“那明小姐半夜约我见面做什么?”

“谈天气?还是,勾引未来的妹夫?”

他语气幽幽自得,毫无廉耻心。

“闭嘴,你这个疯子。”

明笙气急败坏地用手捂他的嘴。

傅西洲轻轻松松挣脱她握着凶器的手,揿亮手机灯光,见她手上赫然一把不锈钢刀叉,哑然失笑。

“只拿了一把刀叉就敢夜会疯子,明笙,你可真是无知无畏。”

三两下用力,傅西洲将她温热小手握在手掌中央,不容许她再挣脱。

情势调转,明笙成了那个被武力压在墙上的人。

因总是被斥不够尊重,傅西洲不敢惹她,只是小心翼翼摩挲她掌心纹理。

用鼻尖贪婪嗅闻她颈间清淡的茉莉甜香。

这一点点冒犯,已经够他做一场下半夜的美梦。

“下午看到林颂牵着你的手,真想把他的手剁了。”

他低沉嗓音仿佛被粗粝的砂子磨过,颗粒感十足,夜晚听来,能让人后背起一身鸡皮疙瘩。

明笙缩了缩脖子,十分害怕他的贴近。

只要一点点的亲昵靠近,空旷的身体就会想索要更多,在夜里无休无止地折磨她,让人不得安宁。

“规矩点,想想你我现在的身份,别表现得像只偷腥发/情的夜猫。”

她气急败坏地推搡他的胸膛,指腹碰到硬梆梆的胸肌,过电般的微麻感。

傅西洲本来就住不惯林家这房子。

这是林颂的家,床、床品、甚至窗外乏善可陈的风景,都让他嫌弃。

唯一的期待只有明笙。

半夜果然等到了她的幽会信息,抱着满腔的希望前来,结果不让碰也就算了,还被她形容成是偷腥发/情的夜猫。

傅西洲俊脸黑沉如锅底。

“那你喊我下来到底几个意思?”

他口气略略不耐烦,“有话快说,夜猫要回房睡觉了。”

明笙噗嗤一笑。

黑暗中能看到她一口洁白的贝齿。

“我想亲口说谢谢。”

她嗓音如银铃,透着开心愉悦,“傅西洲,我很高兴。”

傅西洲的唇角不知不觉弯起来,明知故问:“高兴什么?”

“你用魔法打败了魔法呀。”

她眉眼弯弯,大半夜笑得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女孩,“你终于有那么一点像骑士了。”

“胡说。”傅西洲佯装很凶,手指弹她脑勺,“我本来就是屠龙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