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灵事局。

姜贤已经恢复得活蹦乱跳，正拉着项阳去做测试。

除灵师的战斗力不好衡量，因为所专方向不同。就比如说席壶和姜燕君，直接动手那要不了几下席壶就能把姜燕君拿下，但假如给姜燕君时间准备，她想制住席壶也是轻轻松松。像治疗除灵师戚佳佳，她甚至打不过才开始修行一年的战斗除灵师。

所以，灵事局的测试一般是看灵藏。

灵事局有专用的灵藏检测仪器，外形像一根竹，每一节都是半透明的，有一种古典与高科技结合的美。每五格为一节，每两节一标青，六节一标黑，共有四节黑，一百二十小格。每一格代表一盏灵藏。

项阳把手放到竹节下端的平台上，输入灵力。

半透明的仪器一节一节亮起。姜贤眼睁睁看着它超过了一节黑、两节青，又攀了七个格子，险些要够到第二节黑。

“五十七盏！”姜贤惊叹，“你这天赋也太牛了！”

除了盗人灵藏的邪修和偏门修法中除灵后借鬼怪灵藏修行的，普通修行法中灵藏的增长并不容易。

能过六十盏灵藏的在灵事局可以算作高阶除灵师了，项阳才修行多久啊？

姜贤又得意地一揽项阳肩膀：“你的天赋现在也是我的天赋啦！走，回去找我妈去！”

两人在小罔山里移血换脉，姜贤得了弱化版的极阳命天赋，项阳也拥有了姜氏血脉。

姜贤谢他救了自己一命，决定和项阳结个兄弟，又拉自己亲妈给新兄弟当大腿，突发奇想地想给他妈收个干儿子。

项阳不太好意思，当兄弟什么的他很乐意，突然认个大佬当妈，他有点打怵。姜燕君性格看上去冷冷淡淡的，话少，表情也不多，项阳觉得人家未必愿意多个干儿子，自己凑上去多讨人嫌？

姜燕君果然没想再多要个儿子——姜贤这一个她都嫌多。她想的是收个徒弟。

项阳因为那张冷淡的脸很是想退缩。

姜燕君一眼看过来：“你不乐意？”

项阳立马明白为什么她一个眼神就可以制住姜贤了。

姜燕君很满意，项阳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师父的宠爱——没有后台、装备寒酸的项阳被各种灵纹法器武装了一身。只能说，真不愧是灵事局排行第三的灵纹师。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作业。

用姜燕君的话来说：“你天资上佳，但基础太差。早点补上，也不至于改一个护符把自己耗空了不说，还毁了一件法器。”

她指得是项阳用小瓷猫吊坠强行轰开迷雾城的事。

写报告的时候，因为项阳不想把事情牵扯到何御身上，所以就把小瓷猫吊坠的存在隐瞒了下来，迷雾城的那段经历是编的。姜贤帮他一起隐瞒了。但两人那点技巧瞒不过姜燕君，她什么都没说，还给两人的报告描补了一下，事后淡淡提醒了一句。

项阳最近的课业除了补基础，还有就是学习浑天仪的灵纹。

姜燕君说他既然有了姜家血脉，那不学会操控浑天仪也太浪费了。早点学会早点研究那个小浑天仪为什么会破碎。

姜贤私下提醒过项阳，他妈实行的是填鸭政策。就是先塞给你一堆课业，看你能不能完成，能完成下次就再加点，一直加到完不成为止，卡在人的接受上限。如果项阳以后不想开启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的地狱模式，最好学会偷个懒。

姜贤因为他修的灵术有个不能说谎的代价，所以当年被压榨得可惨。

项阳很老实地拒绝了：“我不敢。”

姜贤恨铁不成钢。

不过这次姜燕君叫他们过去不是为了上课。

两人刚进房间，就发现里面除了姜燕君，还坐了三个人，一个是还穿着病号服的方轩，另外两个穿得西装革履一脸严肃。

姜贤一看见那两个人，表情就变得不大爽，对项阳说道：“内部调查科的。”

顾名思义，这个科室的人专门调查他们灵事局内部的人员，以防有人思想歪曲、暗中投敌等等。

姜燕君一脸平静，让两人坐下后，说道：“这两位是内部调查科的工作人员，过来询问一下在小罔山核心的事。”

她说完后，就安安稳稳地坐着不动了。

这事一听就是找项阳的，姜贤那时候昏着呢，根本没上小罔山核心。

项阳第一次被内部调查，略紧张。

两个内部调查科的人比他更紧张。姜燕君态度上表示配合，但就是坐在旁边不走，方轩更是跟着他们前后脚进来的，穿着一身病号服就笑眯眯地跟进来了。

但该查的还是要查。

两个调查人员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为表严肃气氛还是紧张的，打开桌上的灵术测谎仪，把小罔山核心的事又对项阳问了一遍。

项阳乖乖答了。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写了报告，没什么可作假的，他也不清楚为什么突然要调查自己。

问完之后，调查员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以前和铜面有过接触吗？”

“没有。”项阳说道。

“那他为什么会救你？”调查员问道。

项阳终于明白为什么要调查他了：“不知道。我以前没见过他。”

“铜面是七分协会的副会长，灵事局的头号通缉犯，你是灵事局的除灵师。你们没有关系，一个通缉犯为什么会救你？”调查员紧紧相逼。

“我真不知道。可能他就是顺手吧。”项阳皱紧眉。

“小浑天仪在你手中破碎，这恰好是在铜面出现之后。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浑天仪为什么会碎掉，也不知道这和铜面有什么关系。”项阳难受地绷直了嘴角。

灵术测谎仪有局限，很多地方可以靠模糊回答、偷换概念，乃至反制灵术使它失效，所以还需要调查员翻来覆去地询问，借助气氛压力，从各个细节与反复提问中，确定除灵师确实没有问题。

没有肉体伤害，但被人用怀疑的态度细细逼问是真的难受。

姜贤在一旁听得很想怼回去，他小时候也被铜面救过呢！铜面救人又不是功利性的，他收拾降临派的时候，还有被救下来的婴儿呢，他们都是七分协会的眼线呗？

姜贤忍了又忍，在忍不住之前，听他妈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磕出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