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日历本又翻过了一页,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窗外一片银装素裹,洁白的雪花落在屋顶上层层堆积,结成了厚厚的一层,这让许久不见如此大雪的南方人激动不已。
大家不约而同跑到户外,捧着雪花攒成一个雪球肆意扔下对方。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接下来一发不可收拾,满院子雪球乱飞,笑声爽朗。
顾清苒一个没注意被砸了个正着,她寻着方向望去见到故意挑衅的沈知语,随后眼睛一眯,结果边上林时安递过来的超级大雪球,一言不合砸向沈知语。
谁知对方一个轻巧的闪躲,躲了过去,可她没想到顾清苒还有后招,因此被雪球扑了个满怀。
沈知语气笑,“臭顾清苒!打雪仗居然还找帮手!”
顾清苒不甘示弱回怼,“略略略,有本事你也找帮手啊!我又没不让。”
沈知语翻个白眼,暗搓搓遵下揉了一个比刚才更大的雪球砸了过去。
顾清苒也来了兴趣,打发林时安去找其他同事,自己和沈知语直接对起仗来,因为是闺蜜,所以不怕对方生气,干脆怼着人狂砸,一副不把人干趴下不服输的模样。
周围人见状渐渐拉开距离,走到别出去了。
等两人玩累了,她们走到台阶上坐下,沈知语递过来一杯热水,下巴一扬,示意她看过去。
顾清苒不明所以看了过去,触及到林时安望过来的目光,视线一烫,眼前闪过许多旖旎的画面,双颊愈发红润,施施然错开目光,假装不经意间问道,“怎么了?”
沈知语佯装看不见两人的暗流涌动说道,“你出去进修的事情和他说了没?”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进修的名额不应该会落在顾清苒头上,毕竟她在第一医院工作时间都没满一年,麻醉科比她工作时间长的人比比皆是,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她。
而且不是一两个月这么短,而是需要一年,期间若没有达到进修医院的考核她会被继续留下来学习直到成功为止。
当然也有劝退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不通过后继续留下来学习。
更重要的是进修名额明明早已确定,也已经派人过去了,现在突然通知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在外人看来是普普通通派人进修,实则不是这样的。
因此沈知语格外好奇,趁着午休玩雪的时间把顾清苒拉过来问问,顺带八卦八卦两人关系进展。
“没来得及说,”顾清苒浅笑,“主任今天早上才通知的我,当然我也是第一时间告诉了你,顺便问了问关于进修的事宜。”
谁让沈知语才进修回来,知道的事情一定比别人多,再加上她爱打听的八卦性格,不知道的事情也一定知道的比别人多。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顾清苒纠结道,“这是一年不是几个月的事情,但凡只有几个月我也不会纠结。”
“大哥,但凡就几个月,名额压根不会轮到你,”沈知语毫不客气拆穿。
毕竟大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定决心的,因此名额能落到她头上定然是前面的人都放弃了的结果。
谁让这次进修时间和过程的苛刻。
进修地点位于其他省,加上交通不便,因此每次去到那儿都会花费半天时间,加上临近年末,有些同事要回老家根本没时间,剩余的同事都不太想折腾,忙了一年都想在过年的时候陪陪家里人,谁也不愿意在外地过年。
于是一来二去,名额落在了顾清苒头上。
至于顾清苒完全没有他们的纠结,一来进修的地方正好位于她先前待的城市,二来前几年她也是一忙,过年就回不了家,一般都在外地过年,只有差不多空闲下来后才会回来。
最后她没有结婚,更没有小孩,所以压根不用担心走得时间太长和小孩感情生疏了。
唯一担心的是林时安那边,她还没有考虑好如何告诉他。
“所以为什么现在会多出一个名额?”沈知语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顾清苒按了按眉心,压低嗓音回,“隔壁医院一麻醉医生和进修医院负责培训的老师暗度陈仓希望借助他的关系跳槽过来,关键是两人都有家庭,只不过都在外地所以家里人没发现。”
“谁知被同期的人看在眼里捅了出去,结果都闹了起来,最后医院以影响医院形象为由都开除了,来进修的医生退回给了原单位,这不位置空出来了,”她解释,“只不过医院现在的负责人有些心理阴影,所以换成了我们医院。”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结束了娱乐时间,各自回了各自的科室。
林时安徐徐走来,他掸了掸发梢上沾染的雪花,笑意盈盈,“囡囡。”
他看向沈知语,“沈医生,介不介意我借走囡囡几分钟时间?”
沈知语连连摆手,“不介意不介意,赶紧带走吧,”颇有种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气息。
两人走在曲径通幽的石子路上,两边的树木皆被雪花所覆盖,丝毫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小心。”
林时安一把拉过她,侧身擡手为顾清苒挡去了从叶片上掉落的雪团,大块雪团落地,堆积成不大不小的小山包。
瓷白的脖颈缩了缩,顾清苒暗自庆幸。
幸好没落到脖子里,不然得冷死。
她擡眼入目是林时安性感的喉结,忽而滚动了下,顾清苒眼睛一热,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温热的唇瓣已经落在了他喉结处。
后悔吗?
她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后悔,只知道做了就是做了,并且反骨一上来,顾清苒加深了吻,顺着心里的想法,伸出舌尖舔了舔。
只一瞬间,耳畔的呼吸一顿,骤然间响起了粗重且压抑的喘息声,一声声强有力的钻入耳朵。
“顾清苒!”
林时安咬牙切齿,对上她狡黠的目光,顿时泄了气,伸手揽过她一缕垂落下来的青丝别于耳后,低沉的嗓音喃喃,“故意的,嗯?”
顾清苒眨巴两下无辜的眼睛,斟酌开口,“我要说是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信,”林时安斩钉截铁,“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她轻笑,“那不好意思了,我就是故意的。”
说完一个动作逃离了他的怀抱,径直跑向远处,可惜没几秒便被回过神来的林时安追上了,他握着顾清苒的手,用滚烫是掌心一点一点捂热她微凉的双手。
“怎么这么凉?”
顾清苒不答反笑,“不是有你?”
“是是是,有我。”
心尖划过一丝暖流,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林时安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囡囡,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顾清苒一顿,眨眨眼,“有。”
正好她有事要说。
下了班顾清苒直接坐上林时安的车,左右两人的关系大家已经心照不宣了,因此躲不躲完全没有必要。
雪花越落越小,几乎看不见了。
顾清苒感叹了声,“去了那边就看不到雪了。”
谁让她要去进修的地方全年无冬,一年四季都是春天,最低的温度也只是七八度,完全杜绝了下雪的可能性。
“什么?”
“没什么,”她忙转移话题,“晚上吃什么?”
林时安故意卖关子,“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了林时安家,顾清苒便被打发出去玩。
她见实在无聊,敲响了对门,待沈知语开门后,一个闪身进去了。
等沈知语得知她的来意后,无语。
沈知语:所以,我家也是你们py中的一环?
一切准备就绪,顾清苒再次回到林时安家发现有了明显的变化,灯光昏黄,暧昧的氛围灯亮起聚焦在餐桌上,香薰蜡烛已然点燃,耳畔是缠绵旖旎的乐曲。
唇角缓缓上扬,她几乎轻而易举猜出林时安举动的含义,然一想到未来得及告知他的消息,眸光不由得一暗。
林时安颇有气氛的换上纯黑色西装,笔挺的西装裤将他细长的双腿勾勒的淋漓尽致,随后他慵懒地扯了扯领带。
一个状似无意间的举动轻而易举勾起了顾清苒内心的渴望,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他的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每一点都长在了顾清苒的审美点上。
林时安款步走了过来,弯腰伸手做出邀请的动作,“这位美丽的顾女士,请。”
顾清苒微笑,指尖搭在他的手指上,接着林时安五指并拢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摆放着林时安精心准备的菜肴,每一道菜肴都是顾清苒喜欢的,尤其是糖醋小排,是他特意找陈妈学习过,并且成功出师了。
他们愉快的开动,觥筹交错,灯光透过玻璃杯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精光落在了餐桌一角的玫瑰花上,鲜红的玫瑰花顿时娇俏艳丽起来。
然却没人在意,因为他们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周围的温度在他们视线交流中不断升高,眼底的火苗也愈窜愈高。
热。
顾清苒脱下了外套,里面是一件缎面的黑色吊带裙,纯黑色面料衬得肌肤似雪,细长的脖颈,以及精致的锁骨,越往下是若隐若现的雪白。
虽然她未施粉黛,但在林时安眼中却是最耀眼的存在。
顾清苒七分饱后便停下筷子,她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抿了口,入口微微苦涩,回味却是甘甜美味,她眼睛一亮,好奇问道,“哪里的葡萄酒?”
林时安摇摇头,“是我们宋主任的,我从他那里坑来的。”
接着他又说道,“明天上班我帮你去问一下。”
然顾清苒摇摇头,“不了,偶尔尝一下还是不错的,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小酒馆酿造的酒,酒味醇香,回味无穷,有股在竹林深处肆意洒脱的感觉。”
“曾经我尝到过,可惜没来得及问在哪里买的,人就离开了。”
顾清苒为此颇为遗憾,接着她将酒带回去给爷爷奶奶也尝了下,两位老人家纷纷表示不错,可惜只有一壶。
两人得知后惋惜了好一阵,当然顾清苒却开心了。
因为终于不是她一个人难受了!
林时安默默听着,暗自记下了,他倾听顾清苒有一下没一下聊着,晚饭很快结束了。
忽而耳畔的曲调一变,缠绵悱恻中透着一丝浪漫,林时安起身随着曲调的节拍一步一步走到顾清苒身边单膝下跪,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丝绒戒盒。
打开是一枚极简的戒指,戒圈周围镶刻着细细小小的碎钻,中心是一朵金属打造的梨花,而花蕊则是由一颗精心打磨好的钻石组成。
他微微颤抖,托着戒指的手有些拿不稳。
清清嗓子,林时安目不转睛注视顾清苒,一字一顿道,“顾清苒女士,你愿意嫁给眼前这位对待生活认真,对家人负责,对工作专心,对待另一半更是细心的男士林时安吗?”
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像是烟花炸开,一下子竟忘了反应,顾清苒呆呆望着他。
这是林时安第二次求婚,却依然认真庄重,丝毫没有敷衍的意思。
目光从他的眼眸落在了手中的戒指上,随后瞳孔缩了缩。
那是一朵梨花。
思绪不由得被带到了初遇那天,两人在梨花树下不期而遇,是对眼前人的好奇,是心跳的悸动,也是喜欢的开始。
画面一转,她又想起了上一次求婚,那时候的自己满心都是纠结,她一点也不想结婚,只觉得婚姻是累赘是困住她的枷锁,所以再三踌躇之后还是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