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1 / 2)

天若有情[刑侦] Asti 3465 字 5个月前

天若有情

Chapter90

“——陈不周!你现在在哪?!”

在结束完部分工作后,陈不周就像消失了一样。

徐sir在现场找半天,也没找到他人,只看见一地已经被拆除雷管炸药的炸弹碎片。

没人知道,屋顶上会有人在跑酷。

这样的深夜中,前方是一片未知的危险。陈不周又是一个翻滚,落在另一屋顶,快跑如流星,他在夜色里,像融入夜色的猎豹。

落地时,陈sir微微擡起下巴,右手淡淡搭上耳麦,轻描淡写地回复他的顶头上司:

“在追他们。”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个惊天巨雷,成功让联讯器对面的徐sir沉默良久。

夜色暗涌,那道身影仿佛一阵风。飞檐走壁对陈不周来说,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种事对他来说最简单不过。

站得高,才看得远,能更快找到可疑车辆。

他一路在屋顶快跑,方才还顺势跳入过一户人家后院,惊得那家人惊声连连:“什么人?!”“爸,那个从楼上飞下来的人是谁?!”“你们看见那个人飞下来了么?”

陈不周左手按着耳麦和警司交流,还有那闲工夫偏过头,和屋子里跑出来的人对视一眼。

他点点头,抽空淡淡安抚市民,说一句:“别怕,差人办案。”

“妈!是阿sir!”

“楼上飞下来的那个不是蜘蛛侠,是差人!”

徐sir虽然没有错过他那边的声音:“……你那边什么声音?”

“你又去跑酷了?!”

“不是……陈不周,你一个人怎么追他们?你知道他们现在往哪去,开的车是什么车吗?”

面对上司的连连质问,陈不周表现得很平静,一面跳窗而下,一面回话:“徐sir,你知道我是个什么脾气,徐sir你不是也常常说我是属驴的么——”

“我说过的,我相信她。”

“我答应过她,带她回来。”

徐总警司哪能不知陈不周这说一不二的倔脾气,这家伙属驴的,比驴还倔!

但他对陈不周无疑是信任的。

警署那边压力也很重,盛延一直在给他们施压,希望早日救出自己的宝贝孙女,他们警方一直都在努力,只是毫无头绪。

如果……陈不周真的能救出盛夏里,或是能抓到他们根据地的蛛丝马迹,也是好的。

见状,徐总警司只能捏紧通讯设备,吩咐他:“万事小心,安全第一。”

“yessir。”

陈不周说完,瞳孔猝然压紧,旋即眉梢微微扬起——那辆车……两辆低调的越野车在公路飞驰。

他有种预感,就是那辆车!

他在屋顶天台快跑几步,双手抓住栏杆一翻,一跃而至另一栋高楼平台上,跑得越来越快,风刮刀子似的刮过他的耳朵。

哗啦——

陈不周皱眉,不大清晰地听见耳麦里传来的下一句话:

“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你们C组的Vickie……”

“Vickie警探她在打斗中不知被谁注射不明试剂,现在还在医院里做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黑夜中,他的瞳孔猝然压紧。

陈不周摆臂的动作幅度大了些,任由冷风吹乱他的碎发,声音微低,冷得要命,甚至带着某种狠劲:

“出结果第一个通知我。”

“还有,”他瞳孔猝然压紧,透着一股冷劲:“告诉他们,他们头儿会替她报仇。”

与此同时,车上,手机铃声响起,昆娜接通一听电话:“夫人,炸/弹果然被拆除了!”

“克里斯那边也收到信息了,据说是他最近养在身边的一个马子发现的。”

某种静谧吊诡的空气溢满整个车厢。

昆娜挂断电话,擡起手。

她敲了敲车窗。

咚咚咚——一语双关

敲,在英文里是knock,与间谍卧底noc发音相同,也就是NonOfficialCover——非官方卧底。

但目前,昆娜的意思大概是:“说不定——我们之中不知在何时,已经混入了卧底。”

“拆炸/弹的那位,不会又是你们口中的那位陈警官吧。”

面对这样的质疑,盛夏里反应极其平静,她像是个天生的演员:“在场的认识陈Sir的也就只有两位,我和陈不周早就决裂了,怎么可能给他传消息。”

闻宗仪的反应就耐人寻味了些,他语焉不详:“拆炸/弹的也不一定是陈不周,认识陈不周的也不一定只有我们两人……”

昆娜可没工夫听他们相互推卸责任,互相泼脏水,她甚至没有仔细听,只是那双手隔着薄薄的手套,忽然搭上盛夏里冷冰冰的手背:“爱丽丝,你是我的特例。”

“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们可以共享一切,包括财富、组织……甚至是这个世界。”

昆娜颇有兴致地看着她,语气意味深长道:“我想,你不会是那种蠢人。”

盛夏里颔首:“当然。”

她表情冷得像是真正的地狱使徒,略微扭过头,呼吸却骤然一停;刚绷紧的眉眼霎时柔和下来,眉心停留在一个半舒展半紧蹙的状态,车玻璃映照出她微微扩张的瞳孔。

她看见——

远方高楼楼顶,有人仿佛一阵无所不至的风,接连翻过天台。

他的黑发被夜风吹得凌乱,面孔冷白英俊,长身玉立,而那双清醒的、黑沉的眼瞳宛如被海浪冲刷清洗的黑色岩石,正在看着她。

他们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视。

是现实还是虚幻。

这一瞬间,袭上心头的不是喜悦而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为了她单枪匹马来追操牌手的车。

是梦吗——

或许这是一场不能被惊醒的梦。

盛夏里一瞬间快要忘记身旁还坐着多么可怕的人物,忘记自己已经被这个人半逼半就地快要拉入毗罗地狱。

全世界都停止,静格在这一秒。

好似悬崖勒马那一刻的惊险,恐惧与怖意顺着她的脚踝爬上背脊,溺水者猛地吐出一口污水,心脏轰鸣如雷,旋即如江河般湍急。

是他。

陈、不、周。

陈不周——

他没有离开她,没有放弃她。

上帝啊。她只看得见他。

此刻他就站在高处,远远地望着她,在两人对视的一刹那缓和了面容,甚至对她做了一个口型:别怕。

别、怕。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像是唤醒雕塑的苏醒魔咒,使盛夏里一瞬间清醒过来,喉间颤抖,指尖顷刻间绷紧,鼻尖一酸。

他是不是没分清重点。

现在的重点不是让她别怕,而是让他立刻立刻立刻离开这里!!

太危险了!

他怎么敢直接追操牌手的车的?!

哪怕他技术再精湛,也不能单木/仓匹马、一剑之任,他真的有想过,万一被昆娜发现会是什么下场吗?

他疯了。

他单枪匹马,难道真的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了吗?

他疯了——

可盛夏里知道,盛夏里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人是为谁而来的。

他是为她而来——

跨越城市,来到这荒僻山路。

锵——一切苦痛如潮水般散开。

深深扎入骨肉的枝蔓终于被拔出,那颗年轻的却已血迹斑斑的干枯的心脏再次跳动,从此寻求着一个属于他的吻。

原来他真的做到了他答应的话。

哪怕知道她不像看上去那么单纯,知道她并不纯白的表里,还是……

还是为她而来了。

隔着一层玻璃窗,盛夏里瞳孔微颤,知道绝对不能显露出什么异样,于是没多看就很快收回视线,她垂下眼帘,一言不发,以免被身旁人发现什么。

她只仅仅看了不到两秒。

但身旁那人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如有所感地朝她看来:“怎么了?”

操牌手的视线顺着盛夏里那侧的玻璃窗往外望,不动声色问:“这荒郊野岭的,你在看什么?”

昆娜的视线如一道雪亮刀光,朝那个方向一扫!

什么也没看见——

空荡荡的黑夜里,只因为几栋矮屋和高楼,没有高耸入云的大厦,甚至没有gg牌,干巴巴的枯燥地让人看一眼就想收回视线。

就连那几栋房屋的楼顶——

也空空如也,萧然空寂,阒无一人,只有夜风毫无所觉地继续呼呼吹扬。

静悄悄的。

她望着的那栋楼天台,死角处——

陈不周早已蹲下,他知晓分寸,只和她对视一眼就迅速靠墙蹲下,此刻正按住耳鼓传导对讲机,向警署报位置:“发现目标,就在……”

盛夏里也望去,什么也没看见。

她肩膀微微放松,姿态也稍稍舒展,却听见夫人意有所指的下一句话——

“还没有问过你呢,甜心——你和卡司……哦,不对,你们应该更熟悉他的真名——陈不周,爱丽丝,你和陈不周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之前那段时间,报纸新闻我也看过不少。所有人,包括娱记都说你们是天生一对呢——”

“爱丽丝,你怎么看?”

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