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了他还没消气吗?
她明亮的眼睛刺痛了他的心,他擡手关了灯,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外面纷纷扬扬下起了雪粒,静谧的室内除了雪颗粒砸在窗户上的噼啪声,还有裴棠小声的嘤咛。裴棠的配合催化了张怀义的温柔,他的动作轻柔了不少,低声在她耳畔问:“裴棠,你爱我吗”他的声音是压抑的、痛楚的,带有浓浓不确定的。
裴棠叹息一声,擡手抚了抚他满是汗水的背,“爱,很爱。”
“那么以后你做任何决定,可不可以先告诉我?”
裴棠点头,想到屋内太黑他看不到,又说:“好。”
得到了承诺,张怀义心情好了不少,与她交叉了十指,接续刚才的动作,在低沉的喘息中,去汲取他唯一想要拥有的温暖……
裴棠醒过来时,张怀义仍在沉睡,她轻手轻脚爬起来洗漱。
张怀义的浴室很大,里面整齐地摆着他的洗漱用品,她微笑着一一抚过,心中满足得不可思议。沐浴完毕,她顺手拿过他的毛巾擦头发。
张怀义是在何时进来的,裴棠并不清楚,只见他毫不避讳地含笑打量着她。在一室氤氲里,裴棠假装神情自然地转过身,脸不争气地红了,“你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吗?”
“我进自己的浴室也要敲门?”
听那语气,还有几分不以为意,裴棠抓过浴巾裹住自己,生气地侧身避开他就要出去,一只大手却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怎么就要走了?”
裴棠挑眉,“把你的浴室还给你啊。”
这么记仇。
张怀义低笑,将她再一次拉进浴室,打开了喷头。
“张怀义!我才洗过。”冒着热气的水再次将她打湿,裴棠愤怒了。
张怀义却满脸笑意,“再陪我洗一遍。”
这一洗又是两个小时,裴棠浑身瘫软地被张怀义抱出浴室时,脑子里只有“禽兽”两个字,他真的像是不知道疲倦的禽兽。
两人下楼时,已经是午饭时间,裴棠眼底乌青,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饭也吃不下去了。倒是张怀义格外神清气爽,连吃了两碗饭。
裴棠瞪他。
他回以一笑,“你不是最喜欢吃刘阿姨煲的汤吗?”
拜某人千奇百怪的姿势所赐,裴棠的手臂已经酸软到擡起都费劲,她再次气鼓鼓地瞪他。
张怀义若有所思地坐过去,擡起汤碗舀了一勺作势要喂她。
刘阿姨看不下去了,老脸一红,默默地退回了厨房。
裴棠气他若无其事,夺过汤碗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就往楼上跑。奈何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某些难以启齿的部位,裴棠猛地顿住,然后扶着扶梯咬牙切齿地骂他:“张怀义,你就是个禽兽!”
张怀义先是微笑,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还是收敛了笑容,走过去拦腰把她抱起来,低声问,“要不要买点药膏什么的?”
亏他说得出口!裴棠掐他,“闭嘴!”
这一回,张怀义不逗她了,抱她回了房间,跟着她一起躺下,裴棠心有余悸地往旁边挪了挪,警惕地问:“你不去上班?”她早上就是不够警惕,以为他说的洗澡就只是洗澡。
“今天周六。”张怀义把她捞过来抱紧,看她一脸戒备,不由得“啧”了一声,“放心吧,我不动你,我也很累的。”
他加重的“累”字让裴棠不争气地回想起某些颜色画面,心里“呸”了一声,活该你累!
真正躺下来,裴棠却不困了,有了跟他聊天的兴致:“你这一周都去哪儿了?”
张怀义把玩着她的手指,“外公生病住院,去陪他了。”
“很严重吗?”裴棠欠起身来。
“唔。”张怀义像是真的累坏了,声音里有浓浓的疲倦,“不过现在已经出院了,他说想见见孙媳妇。”
昨晚的慈善晚宴他也在受邀之列,他知道裴正会去,但老爷子刚出院,他得在家督促他吃药,老爷子倔,没人盯着是不肯吃药的,但老爷子却赶他。
“你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干什么?”张秉忠皱眉,咳嗽着说,“费这劲儿,还不如带孙媳妇儿带来见我,比什么都好使。”
张怀义想到裴棠,心里微微一动:“成,我过几天就带她来。”
听他这么说,张秉忠以为他是顺口敷衍自己,恼羞成怒地亲自把他赶出了家门,“哄天哄地,哄到你外公头上了,赶紧滚!”
张怀义哭笑不得,但想到裴正在B市,他还是回了B市。还在高速,他就收到了陈舒颜拍来的照片,地点是慈善晚宴现场。
照片上裴棠整个背露在外面,偏偏她要将头发悉数束起来,让整个背一览无遗。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气到他……
裴棠爬到他的胸口上,有些惊讶,“老爷子说要见我?”
“嗯。”张怀义笑了笑,闭着眼睛将她抱紧,“去见完老爷子,我们再去你家,你这么不省心,裴太太恐怕早就想把你嫁出去了。”
裴棠:“……”
外面又下起了雪,裴棠心里却暖暖的,大概是因为得到了想要的,而她不想要的,都已离她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