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刚走到老婆娘家村,就发现村里血腥气冲天,大半个村都被屠了,仅剩几个被糟蹋了的女子还活着,一打听,是李疤头屠的。
他和老婆大哭了一场,找到丈人丈母娘一家的尸体埋好,又马不停蹄往回赶。
赶到自家村子,发现自己爹娘,大伯,婶子,叔叔,全死了,原是李疤头一路劫掠,跟他们一家走的不是一条路,所以就在他们回娘家来回的路上,李疤头分别屠了他们村,和他老婆娘家村。
周大成又埋葬了自家人的尸体,然后全村找,找到少有的一点粮食和种子,带着老婆孩子躲到深山里,茍活两年。
他跟李疤头的仇不共戴天!但是他自己报仇是指望不上了,所以这次张大帅打李疤头,他打心眼里寄希望于张大帅能给他报仇雪恨!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张大帅来了。
张名堂带着一百来号人,轰轰烈烈地来巡山了!
张名堂这下子是志得意满,坐在一个竹椅上,周围四个人擡着他,来一寸一寸地巡山。
打了两年,自己终于赢了!
就在昨天傍晚决战,本来张名堂快输了。手下却一张弓一根箭,瞎猫碰到死耗子一般,箭矢穿过重重人群,恰好射在了李疤头的头上!
李疤头应声而倒!
李疤头一倒,那边的人全都慌了神,张名堂带着人一冲,所有恶徒都投降了!
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张名堂终于当上了梦寐已久的城主!昨天一夜,张名堂带着自己的亲信,在县衙寻欢作乐,不仅有酒有肉,还有从城里搜刮来的十几个妙龄少女,肆意承欢。
打今儿起,往后都是好日子啦!
今儿刚醒,身边人却提醒他:那李疤头虽死,但是他在周围村里经营两年,恐还有余孽。
张名堂一听有理,便叫人擡着自己,一个村一个村地巡视,看看还有没有李疤头的余孽,只要看着可疑,便直接杀了。
巡视完,就到了荡雁谷下。
张名堂心想着自己打仗两年,这两年出不了城,没有见识过荡雁谷的美景了,这下好了,往后都不愁了,索性叫人擡着他上山看景。
于是这一百来号人,浩浩荡荡地巡山。
走到半路,居然发现有一户人家!
嘿,这里还有人住?
“停下!”张名堂挥了挥手。
周大成带着媳妇迎了出来,一看这么多人,立刻就害怕了,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我问你们,可知道李疤头?”张名堂坐在竹椅上,俯视着周大成夫妇。
“知道!”周大成咬牙切齿地道,“这辈子不敢忘!”
“好。”张名堂点了点头,指挥手下,“杀了!”
手下人提刀就砍,周大成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血泊中。
周大成一死,他婆娘吓得趴在地上就哭,大声喊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什么人!干啥要杀我男人?”
张名堂冷眼看着她,道:“我是云峰城新任城主,张名堂。现在是剿灭李疤头匪徒的余孽,你丈夫既然认得李疤头,还说一辈子不敢忘,那不是余孽是什么?”
妇人悲痛,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眼眶赤红欲裂,就这么冲了上来:“我跟你们拼了!”
张名堂手下是识时务的,有眼力见的,上来就是一刀。
妇人身体在地上蠕动两下,也死了。
“搜一下。”张名堂看了看这两间破屋子,对手下说。
手下人进去转了转,出来后道:“没人了。”
“走!”张名堂一挥手,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影响了自己赏景的大好心情。
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直到他们走了很远很远,远的都看不见身影了,老头儿刘丰,才抱着周大成七岁的儿子周豆豆,从附近一个山坳里,爬了出来。
刘丰一直捂着周豆豆的嘴,此刻拿来一看,自己的手掌都被他咬得血肉模糊了。
周豆豆奔跑着跪倒在爹妈的尸体前,嚎啕大哭。
刘丰也觉得悲从中来,善言宽慰道:“爹妈都死了,我们好好埋了他们,以后,爷爷带着你过。”
周豆豆一声一声抽泣着,哭了很久后,擡头看着刘丰:“刘爷爷。”
“爷爷在呢。”刘丰弯下腰,抚摸他的头,“不怕,不怕。你放心,爷爷有钱,其实爷爷可有钱了,能养活你。”
“我不怕。”周豆豆小脸慢慢变得平静,抽着鼻子说,“刘爷爷,我家里还有粮食,我爹还有两件衣裳,都给你了。”
刘丰一愣。
周豆豆猛地起身,垂着头,朝着那木屋撞去!
刘丰毕竟七十多了,老了,再加上刚刚心中悲切万分,反应慢了一拍!
周豆豆已经狠狠撞在了木屋的墙上,登时头破血流。
刘丰赶忙上去抱住他,只见鲜血从头顶汩汩流出,眼见不活了。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悲切,那么此刻怒意和恨意则填满了刘丰的心头:“豆豆!豆豆!睁眼!”
周豆豆把那双大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你还有什么心愿,说!”刘丰吼道。
孩童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报---报仇。”
说完,气绝而亡。
刘丰抱着豆豆的尸体,进了他家的门。
先把孩子的尸体稳稳放在床上,看了他很久,继而转身在床头找到一件周大成的衣服,拿在手里。
刘丰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七十多的糟老头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默默地自言自语道:“杀手的规矩,客人出钱,杀手杀人。你给了我衣服粮食,提出报仇的要求。那么,成交。”
作者有话说:
码字机模式已开启。
接下来更新频率将会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