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笔挺的身姿,在艳阳之下,右臂擡起一个坚强的直角,敬了一个礼。
“闫爷爷,陈疯回来了!”
陈疯的声音,极度的哽咽着。
坚强了一辈子的他,一滴滚烫的眼泪,从左眼的眼珠子上滑落。
滴答一下,在“永垂不朽”的石板上,绽放如花。
而随着他敬礼的动作,左胸口满满的勋章,在晃动中相互碰撞,传来脆鸣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地里回绕。
那似乎是陈疯,在隔着生与死的阴阳之间,汇报功绩的声音。
一直宁静的墓地,忽然在那一刻,传来一声清亮的鸟鸣之声。
那个声音,似乎是九泉之下的闫海,对陈疯轻轻的应答
烈阳高照,将两个身影拉长。
一个是闫老墓碑的影子。
还有一个,便是陈疯斜坐在石板上的影子。
陈疯将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向闫老做了汇报。
汇报的过程,却像是对话。
陈疯在每一次说完之后,都会竖起耳朵,像是聆听闫老教诲一样。
脑袋里幻想着闫老会说的话,也幻想着闫老说话的样子,偶尔还会哈哈笑几声。
而手中的酒,也是一碗接着一碗,不过多久,便快要见底了。
谁说阴阳两隔,就不能彼此对话。
那一刻,陈疯就能真切的感受到闫老的存在。
如梦如幻,早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想了。
“闫爷爷,曾荣死了,我知道是他暗中害死了你,所以这个仇我肯定得报,您老也可以安息了!”
“劳累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可您老这歇的方式真是够彻底的,一睡不醒!”
“得了,现在我也穿回军装了,有资格了,也就能常来看看你,陪你喝喝酒聊聊天!”
“说实话,跟您喝酒才有点棋逢对手的意思,您老人家当年打仗时,也是酒瓶子当枕头的豪放之人,可好酒的您,却没醉过,也不耽误打仗,这一点我真是自愧不如!”
“也许吧,就是您活的太清醒了,活的清醒,烦恼也就多!”
“这一点,我和您还是有点像,看的清了就要装的下,不然迟早有一天,就要崩溃,想来想去,其实能喝醉偶尔糊涂一下,也是挺好的!”
“好了,最后一杯了,您悠着点!”
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段,陈疯端起最后一碗酒,一饮而尽。
随后,端起闫老的小碗,将酒洒在地上。
几乎是一瞬间,地上的酒,就消失的没有了痕迹。
“您老喝的就是快,喝完这最后一杯酒,这封信,我可要打开了,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最好不要有什么肉麻的话,我会不适应的!”
微微一笑,陈疯从口袋里,掏出当初王军首交到他手里的那封信。
这封信,是闫老临死前,留给陈疯最后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