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再玩,一群人离开庄子,回京城。
魏家姊妹三人先去大房见大夫人徐氏,徐氏问了几句在庄子上玩的可好。
看看三人,最后目光落在魏楚身上,说:“康郡王来府上求婚,我和你大伯父为你高兴,以为你终于熬出头,以后就是郡王侧妃了,谁成想,你和康郡王的八字礼部合婚不合,白瞎了一门好亲事。”
魏楚隐约听见康郡王来忠勤伯府求婚,求娶自己,没往心里去,李业未必对自己有多少情分,可也不能允许自己的女人嫁给自己的堂兄,果然不出所料,合婚不成。
说;“大伯母,我刚回府,父女几年未见,我想好好陪陪父亲。”
“你是个孝顺孩子,可终身大事也不能耽误了。”
徐氏对魏琦说;“三姑娘先回房,我同你两个妹妹说几句话。”
魏绮告退出去了。
徐氏屏退屋里人,说;“有一件好事,看你姊妹谁有福气,你大姐说,她不生养,屋里的妾通房生了庶子,可是隔着心,你大姐的意思是想在你姊妹当中,有一人嫁过去,自家姊妹,你大姐还能亏待吗?生下男丁,记在你大姐名下,不分高低,姊妹共侍一夫,同心协力。”
魏敏日日往娘家跑,这么卖力给妹妹张罗婚事,魏楚本就怀疑她的目的,大伯母挑明了。
魏楚淡淡地说;“婚姻事父母命,上有父亲,轮不到侄女自己做主。”
“你是听话的好孩子。”徐氏满意,原以为四姑娘反对。
魏楚料定父亲是不会同意的,父亲看不上大姐夫的人品。
姊妹二人出门后,魏玉满腹心事,心下慌张,给大姐夫做妾,她害怕大伯父答应了,父亲也答应。
和魏楚分开后,丫鬟小鸾小声说;“姑娘可不能嫁给信国公世子,谁不知道信国公世子好色成性,屋里的丫鬟都不放过,若嫁过去,能有什么好。”
“既是不想嫁,那就要提早做打算,到时就晚了。”
“姑娘意思是?”
主仆二人走远了。
魏楚离开京城这两日,忠勤伯府二房有桩事情,有一个人拜访二老爷魏经贤,魏经贤对这个甘姓青年印象极好。
甘凤清拿了几本古籍,来请教二老爷魏经贤,嗜书如命的二老爷看见这几本古籍,简直视若珍宝。
甘凤清说;“我和贵千金在榆关镇认识的,我听贵千金说,魏老爷很有学识,我偶然得了几本古书,想让魏老爷帮忙看一下,鉴别真伪,有没有收藏价值。”
魏二老爷摸着几本古籍,爱不释手,“这几本古籍是绝版,无价之宝。”
“魏老爷爱书,我这几本古籍先放二老爷这里,二老爷再仔细看看。”
“好,好。”
甘凤清告辞走了,魏经贤一刻放不下。
走到女儿房中,魏楚看见父亲进来,忙站起来,“父亲,有什么事叫女儿过去,父亲还亲自过来。”
魏经贤说;“你认识一个姓甘的公子吗?”
“甘公子,甘凤清,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女儿当初被匪徒劫持,两次都是他救了女儿的命。”
“原来甘公子对女儿还有救命之恩,为父不知道,要感谢甘公子。”
“父亲,你怎么认识甘公子的?”
“他拿了几本古籍让我鉴定,绝版,甘公子相信为父,把古籍放在为父这里。”
父亲走后,魏楚心想,找机会约甘凤清出来,把话说清楚,她不可能嫁给甘凤清,离开榆关镇后,他和她再无可能。
甘凤清又来了几回,和魏二老爷探讨古籍,书画。
魏二老爷对甘公子大加赞赏,对女儿魏楚说;“现在少有这样的年轻人,钻研学问,为人踏实,人品端正,你若嫁一个这样的人,为父就放心了。”
魏楚道;“父亲,甘家富可敌国,女儿哪里配得上,女儿的志向是守着父亲,承欢膝下。”
“哎,女儿怎么能这样想,你还年轻,嫁人生子,为父抱上外孙比什么都高兴。”
魏楚打定主意,尽快约甘凤清出来。
侍郎府梅家,梅侍郎和夫人坐在堂上,梅家三公子梅中岭和甘凤清坐在下首。
梅中岭说;“父亲,母亲,凤清有事同你们说。”
“什么事凤清,有话就说,不是外人。”
甘凤清站起来,躬身一礼,“凤清想求梅伯父伯母替侄儿提亲。”
梅侍郎同夫人互相看看,梅夫人周氏笑道;“这是好事,凤清总算开窍了,你心仪哪家的姑娘?”
“忠勤伯府魏家四姑娘魏楚。”
梅侍郎和夫人一下愣住了。
梅侍郎面色突变。
梅中岭察觉出父母的异常,说;“父亲母亲,这魏家四姑娘早与凤清认识的,彼此都有情义。”
“住口!”
梅侍郎突然打断儿子。
梅夫人周氏表情尴尬,“此事容我和你父亲商量一下,凤清等我们消息。”
少顷,梅侍郎恢复冷静,“这事等我和你伯母商量了,再做道理,在此之前,千万别擅自主张。”
打发走了儿子和甘凤清,梅侍郎即刻进宫。
日头西沉,忠勤伯府门外来了一乘小轿,走下来一个仆妇。
仆妇往大房去见大夫人徐氏,赔笑说:“我家夫人和四姑娘投缘,想四姑娘了,想让四姑娘过府住两日。”
“我们四姑娘既得你们夫人错爱,我让她收拾一下去你府上。”
魏府门前停着一乘小轿,魏楚上轿后,轿夫起轿,撒开腿。
魏楚撩开帷幔,看见小轿不是朝梅府的方向,心下明白,这是往别院的路。
既然反抗不了,逆来顺受。
王宝等在前院,扶着魏楚下了轿,边朝里走,赔笑说;“夫人,自皇上登基以来,百废待兴,中原之乱,战事没有停息过,皇上勤于政事,操心国事,老奴知道夫人心思灵透,不过提醒夫人几句,皇上似乎不大痛快,夫人小心侍候。”
天已擦黑,小院正房已经掌灯,窗纱映出一个人影。
破天荒,李业在等她。
魏楚进门,跪拜,“臣女魏楚恭请皇上金安。”
她微微低着头,李业不说话,魏楚没敢起来。
惴惴不安,听前方李业清冷的声,“过来。”
魏楚站起身,慢腾腾地挪了过去。
李业一把扯过她,魏楚没站稳,跌倒在他身上。
李业的脸在上方,冷肃的神情,“你要给朕惹出多少事?”
魏楚被李业压在腿上,仰着头,心下很茫然,她惹什么事了。
李业哼笑,“甘凤清跟你来了京城。”
魏楚分辨说;“甘凤清家京城有生意,他来京城与臣女无关。”
“他向你求婚,还与你无关吗?”
李业一腔怒气,按住她。
魏楚争辩,“甘凤清没有跟我求婚。”终究有点心虚,嗫嚅,“他同我父亲研究古籍。”
“他喜欢你父亲?”李业低头,在她玉颈重重地咬了一口。
魏楚吃疼,吸了一口凉气,辩解道:“甘凤清是君子。”
“你帮他说话,你以为朕就不敢动他吗?”
魏楚顿时慌了,“皇上听误传,甘公子是臣女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
李业瞳孔微缩,“阿楚,朕是不是心太软了,不该放你离开别院。”
李业要把自己囚禁在别院,魏楚绝望。
无中生有,硬说甘凤清向自己求婚,李业心气不顺,不舍得朝宫里的妃嫔发作,寻自己的不是。
委屈涌上来,大眼睛里氤氲一层水雾。
李业把她放在床上,扣住她的双手,居高临下,看魏楚乌黑的大眼睛水汪汪,委委屈屈的小模样。
他略说几句重话,她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微凉的薄唇贴了一下她的额头,“别哭,你安分守己,朕就不关你。”
想欺负她,把她欺负哭,哭也不饶,遂挥袖熄了灯火。
王宝守在外面,派人去宫里传个话,皇上明日早朝回宫。
皇上气再大,小夫人眼泪珠一掉,便什么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