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保宁也跑到了她身边帮忙扶着安静下来的启元帝,云起疾步走到身边给启元帝把着脉。
殿里躲藏的众人见启元帝的疯劲儿已经过去了,慢慢地也从掩体后探头探脑。
“云起,陛下怎么样?”乐秧焦急地询问。
云起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去检查启元帝面庞,他惊诧回答道:“陛下身体没有任何大碍。”
这时候,太后宣来的医官也提着药箱赶来了现场,医官署的院判亲自给启元帝诊治,得到的结果跟云起的无甚差别,就是启元帝的身体好的很。
“你们这一群废物,皇帝都成了这模样,你们还说没事儿,”太后气愤地斥责在场所有的医官,“你们看我儿是没事儿的样子吗?我儿要是有事,你们全都得陪葬!”
但任凭太后如何发怒,医官也不可能对启元帝的病情胡编乱造,他们只能伏在地上请罪。
“没有生病,那就还有一种可能。”云起语出惊人,太后立刻就问道:“什么可能?”
云起看向她,乐秧几不可查地颔首,云起便拔高了声音,让周遭逐渐汇集的大臣们都听得清楚:“身体没有生病,却能对比陛下造成如此这般的影响,那就是蛊虫。”
“蛊虫?”太后失声。
云起点点头,解释道:“我听师父说过,有些蛊虫可以操控人的意志,但是蛊虫在寄宿的身体里面待久之后,就会渐渐地失控,再逐渐从身体里面餐食寄宿的身体。”
“云起的意思是,有人给陛下下蛊?”乐秧惊诧道。
云起没有直接承认,只说症状相似,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乐秧立刻吩咐刘保宁:“刘公公,请立刻封锁宫门,不能让任何人离开,然后带队搜查各宫,陛下这些日子没有出过禁宫,这下蛊之人一定就在宫里不能让他跑了!”
刘保宁立刻就领了命要出去,殿中却有道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且慢——”
乐秧抱着启元帝回身望去,正是那精神矍铄的梅林。
“郡主,你还没有到可以发号施令命令陛下身体太监的地步吧?”
回过神来的大臣们有些站到了梅林身后,跟着道:“就是,难道郡主是怀疑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会谋害君主不成?”
刘保宁不想管这些,却在出门时被人拦住,梅林道:“还是让医官给陛下好好诊治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耽搁了病情,郡主你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乐秧双目一眯,知道这个老狐貍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拦着刘保宁不让出去,启元帝又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不能号令。
殿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推开的。整齐肃杀的禁军走了进来,打头的正是她熟知的陈千户。
“未得传召私自入殿,你们这是要造反啊!”梅文松上前呵斥。
因为禁宫势大,所以禁宫规定未得传召,禁军不得私自进入宫殿内,否一律按照造反来处置,虽然薛放在时从未遵从过,但也不是意味着这条规定不存在。
陈千户的脚步未曾有停顿,直到了她跟前。
梅文松顿时阴阳怪气道:“郡主,咱们都知道你与那薛放关系匪浅,但也得知儿女私情万万不能扯到国家大事上,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他眼里的幸灾乐祸几乎快要溢出,乐秧斜了他一眼,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赫然就是启元帝之前给过她的那块。
“是金牌!”
见此金牌,就如同面见启元帝,所以乐秧拿着金牌,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中,又大声地重复了遍之前的要求,这次刘保宁走,没有任何人敢拦。
这相当于皇命,阻拦就相当于抗命,更何况这殿里一半以上的官员还都是启元帝的人,他们自然也是拦不住。
乐秧又冲陈千户道:“麻烦陈千户派人跟着刘公公,然后再看守住这里,不能让一个人离开。”
陈千户拱手道:“卑职遵命。”
安排完一切,乐秧就抱着启元帝静静地等着院判检查。
医官署的医官们有了方向,就开始了对启元帝全方位的检查,最后还是德高望重的院判得出个结论:“大概能确定蛊虫位置,但是我们不确定蛊虫的具体种类,也不知道强行取出蛊虫会对陛下造成怎样的伤害。”
云起趁机说道:“听闻北境月族擅蛊,我们可以从这边查查。”
乐秧也道:“或许等刘公公找到解药,能更轻松给陛下解蛊。”
这时一直在旁边守着的一些武将将眼神转向了梅林那边,他们跟随启元帝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武将,自然也知道启元帝身上那条深可见骨的刀疤是怎么来的。
“我知道那是什么蛊,是北境蛮族的线蛊,我曾经见过。”一位武将走了出来大声说道。
院判惊喜道:“大人可否说说?”
武将目光如炬地盯着梅林,咬着后槽牙道:“是月族的线蛊,能够短暂的操作人类的情绪决定。”
既然知道了蛊虫来历,医官署的人立刻开始查阅取蛊办法,等地医官署查到时,刘保宁带着禁军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刘保宁面目阴沉地拿着一个木盒走进来。
“找到了!”刘保宁大喊。
太后立刻接过打开,发现里面除了只香囊,便别无他物,太后道:“这就是你找到的?”
刘保宁将香囊打开,太后伸头去看,就见香囊里面那蛊虫,让太后当场就闭上了眼。
乐秧立刻就变了脸,不止是她,在场所有的人都转换着神色。
这东西从哪里拿出来,那就跟启元帝中蛊一事脱不了干系。
谋反皇帝,抄家问斩都是慈悲为怀,严重地株连九族。
“这东西是从哪儿搜出来的?”乐秧还是问出了口。
刘保宁瞥了眼高台上,俯瞰这一切的梅月窈,他说道:“是从延福宫里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