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用不着你。”宋翩然拧着眉说。
乐秧却是不欲多说,直接跟身边的禁军说道:“不要让他接近我。”
“是!”
有了禁军的看护,波吉海是无法接近她,乐秧拉着宋翩然走远了些,只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两人都没了狩猎的心情,便收拾东西准备回休息地。
就在经过波吉海不远处时,波吉海大喊了声“郡主小心!”
乐秧被喊的一愣,下意识警惕地观察四周,这么一看,还真让她看见地上出现了几条乌梢蛇,她心里一松,周围的禁军也迅速上前进行斩杀,宋翩然与留下来的禁军护着她后退。
“郡主没事儿吧?”波吉海得了空,趁她不备拉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乐秧甩了甩手,呵斥道:“放手!”
身旁禁军发现后不顾波吉海的身份亮出了刀,呵斥道:“退后!”
见他来真的,波吉海的护卫也迅速地上前包围住那禁军,斩杀蛇的禁军见状不由分说的拔刀上前,两波人开始对峙,若是因为她的原因打起来,乐秧都能知道梅林一派的人会怎样参她。
破坏两国外交,蓄意挑拨两国关系。
“竟敢调戏我国郡主,你好大的胆子!”宋翩然拔刀放在波吉海的手上,大有他不放手就砍掉他手的意思。
波吉海不卑不亢说道:“宋小姐哪里的话,小王是因为担心郡主被毒蛇袭击,所以才迫不得已接触郡主。”
他这般不要脸的话,着实气死了宋翩然,波吉海却又突然看着她问道:“李明武的事情,是郡主故意安排的吧?”
乐秧一愣,看着波吉海面上隐隐的愤怒,原来竟然是知道她的算计了,乐秧装傻:“四王子说什么?我可不知道。”
说到这件事,波吉海就暗恨,那晚李明武喝的酒明显就有问题,不然再醉也不敢对他动手。因为一个青楼女子被打,害得他到彧都就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现在找到了幕后主使,他还不能怎么办,他咬了咬牙,正欲张口说话,就觉着有东西贴着他的面颊飞过,快得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缓慢地侧头,成人腰粗的树干被一只铁箭贯穿。
波吉海放开那宝珠郡主的手,抚上侧脸后放到眼前,手指上被鲜血染红,他才后知后觉地觉得面上皮开肉绽的疼。
突如其来的变故还在场所有人都一愣,犬氏的护卫也不跟禁军对峙了,而是围着波吉海大喊着有刺客护驾。
缓慢却有规律马蹄声响起,波吉海捂住不断滴血的脸颊侧头转过去,那一阵阵的马蹄声像是敲击在他心上,震得他双腿发软,脑子发蒙。
他觉得好痛,可他却不敢叫出声来。
那只玄铁箭的主人他知道,是那狠厉无情的新帝。
射黑瞎子都用的木箭,射他用的却是那铁箭。
启元帝想杀了他。
乐秧瞧着这变故,转身就瞧见驾马从密林里面显现的启元帝,他手里还拿着用作奖赏的弓,身后跟着吓得变了脸色的各路官员。
谁都没想到启元帝会当着两国官员的面射伤犬氏四王子,要是没有宋景在他抽箭拉弓时忙不叠地叫了声,今日这四王子当场就得毙命。
“参见陛下。”
周围的人纷纷见礼,乐秧躬身行礼,没有声音让人免礼,乐秧低着头眼睁睁地看着马身与她擦肩而过,最后停在了波吉海跟前。
他突兀地笑了,笑得温和:“哎呀,王子脸是怎么了?”
面对笑颜如花的启元帝,仿佛方才噬人的眼神从未出现,波吉海遍体生寒,他下意识地求救地看向启元帝身后的父王,视线却是被马背上突然斜身的启元帝给挡住。
“王子在看什么?”启元帝笑容消失了,冷着脸问他。
也不知是面上的血流得多了,波吉海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他磕磕盼盼得回答道:“没……没什么。”
启元帝直起身,又做出惊讶的神情,懊恼道:“啊,朕方才见到一黄鼠狼跑过去,情急之下射杀,王子面上的伤不会是朕弄得吧?”
什么叫做喜怒无常,波吉海在启元帝身上深刻的体会到了,尽管他是一国王子,但面对这个犹如神明掌控生杀大权的新帝,他竟然说不出话了。
他小瞧了宝珠郡主在启元帝心中的地位,也后悔主动招惹这位被启元帝放在心尖上疼的宝珠郡主,不就是被打一顿嘛,现在他有没有命回到犬氏都难说。
面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疼的他头脑发昏,启元帝不发话,随身的大夫也不敢上前给他医治,鲜血从伤口处蜿蜒而下,逐渐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摊血迹。
波尔好歹一国之主,虽说自己儿子理亏在先,但也没有造成实际伤害,启元帝这样已经是过了。
但他还是凑到启元帝跟前,赔罪道:“陛下,犬子少不更事,冒犯了郡主,还请陛下千万不要怪罪。”
宋景也唤了声:“陛下。”
表面上跟波吉海好声好气地启元帝又转换了一副神色,他没搭理两人,只是睥睨着波吉海,一字未说,却如天神般的警告,敲得他心神俱碎。
直到启元帝掉转马头,波吉海才瘫倒在地,知道启元帝这是放过他了。
“快快快,医官快给王子看看!”
周遭乱成一团,从她身边跑过去不少人,直到乐秧再次看见出现在眼前的马蹄。
“都免礼吧。”
乐秧缓缓擡起头,启元帝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她,乐秧唤了声舅舅,启元帝也没应。
“舅舅……”乐秧不甘心地又唤了声。
启元帝终于有所动作,先是把手里的弓扔给禁军,后又朝她递出了手,乐秧搭了上去,被启元帝用力带上了马,紧紧地贴在他胸前,随即驾马往休息地走。
“你骑射不好。”
“以前没学过。”
“回去后舅舅教你射箭。”
“好哦。”
“刀一起学,下次直接砍了。”
“可以吗?”
“可以,舅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