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问老师,“怎么都没来?”
这个惹不起,那个也惹不起,老师就是普通人,擦擦额头上的汗,想到这些人都好面子,道:“生病请假了。”
“你们幼儿园最近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吧?”盛寒狐疑地看了老师一眼,也不等老师否决,干脆地抱起苏绥,“走,我们回家。”
这可是污蔑啊,老师急忙反驳:“不是,苏绥的叔叔,我们幼儿园没有感染病!”
盛寒很是严谨,“那怎么一个两个全都生病请假了?这么巧,没病我可不信。”
他生在贫民窟,从辐射污染区一路坎坷来到城中,见过最多的便是突发感染病。
想到这里,他抱着苏绥离开的脚步更快了,“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有的感染病一开始看不出来,但是发病可能一分钟不到就死了。
苏绥被他带到医院检查,自然而然逃过可怜形象被揭穿的这一劫,盛寒见检查结果说苏绥没病,也松了口气。
他们的生活至少表面上平静而美好。
这一个月内,盛寒早出晚归,就算洗完澡,苏绥趴在他的怀里,也能嗅到那股仿佛洗刷不掉的血腥味。
但苏绥什么都没说,也没办法说什么。
他还太小,盛寒是他的依靠,而他却无法帮到盛寒什么,顶多提供情绪上的价值。
直到盛寒在李光的帮助下彻底整顿组织,并开了一场宣布身份的宴会,这座富人城中的各大势力才再次安分下来。
觥筹交错的宴会上,盛寒牵着打扮得精致的苏绥登场,并没有宣布苏绥是S组织未来的继承者。
S组织内部有人不满,甚至有人撺掇着去苏绥面前说些什么,苏绥一一说给盛寒听。
盛寒只问了一个问题。
“绥绥会觉得叔叔以后不想交权吗?”
苏绥摇摇头,抱住他亲亲脸,熟练地哄自家其实也算是小孩的叔叔。
“我知道叔叔是想保护我才不说。”
只是短短一个月相处,苏绥便对盛寒信赖至极。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即使李妈在他的记忆里存有五年之久,也比不上盛寒一个月的日夜陪伴。
他发现自己爱盛寒,是亲人的爱,就像是对父母,深深依赖信任,会想在盛寒怀里撒娇,可以肆无忌惮闹脾气。
盛寒似乎代替了父母的角色,最开始还会骂几句将人骂哭了再哄,现在倒是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沉稳,往往一句话就能将他哄好。
他们真的成了彼此最亲的人。
在这一点上,苏绥一个孩子,反倒是比盛寒这个成年人意识得还要清。
一眨眼,苏绥就到了六岁,上小学的年龄,起得跟盛寒差不多早,再也不用早上醒来就见不着盛寒人,对此他还挺开心。
但苏绥发现盛寒比自己早出门,又不乐意了。
“叔叔就不能跟我一起出门吗?”
他鼓起脸,坐在沙发上拒绝吃李妈喂的水果,开始闹脾气。
昨天高兴了好一阵的事情,在此时就像是泼了盆冷水,把好情绪都冲走了。
“工作的地方比较远,你上个学还要人陪?每天接你还不够吗?”
盛寒还是不太习惯穿西装,感觉别扭极了,整理袖口都要理半天。
他最近没那么忙,但组织有组织的规定,毕竟不止是地盘划分,还要赚钱,是有自己的公司和产业。
这里没有政府,但正在建立秩序,几大组织共同维护着,起码明面上的纪律都在,大家好好遵守才能有面上的和平。
苏绥气鼓鼓地钻进毯子里把自己藏起来,不说话了。
他都六岁了,长得特别快,一米三二的个子,怎么藏也藏不住。
不过在一米八七的盛寒眼里依然是个小豆丁。
盛寒把他从毯子里捞出来,说出了几乎每个家长都会说的经典语录,“都是上小学的大孩子了,还这样也不怕人笑话!”
“不怕!”苏绥气道:“放我下来!”
“不放,怎么跟叔叔说话呢?小心我打你屁股。”
盛寒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没有在外面处理杂事的那般沉稳,反而痞里痞气,逗苏绥逗得开心。
“你是坏蛋,不是我叔叔!”苏绥委屈地撇嘴巴。
眼看着眼泪就要落下来,盛寒装模作样叹了口气,事实上已经对苏绥闹脾气的眼泪免疫了,“哪里坏了,胡说,我陪你去上学就好了,不哭不哭,都是上小学的孩子了,哭起来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话。”
苏绥今天没那么好哄,挣脱出盛寒的怀抱,生气地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往外走。
他已经穿上了小学的校服,量身定制的尺寸刚好,因为比同龄孩子看上去高许多,看上去修长挺拔。
李妈即时上前道:“盛爷,今天是少爷的开学典礼,会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念老师给的台词,他应该是希望您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