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坐上车后,钟溺只觉得自己胸腔中的一颗心脏还在怦怦直跳,以至于她都担心在这么小的车内空间里,哥哥会不会也被她无处掩藏的心跳声吓到。

“安全带。”汽车开动前,单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钟溺乖乖照哥哥的话扣好安全带,再度转过头去时,发觉单珹几乎贴着后座车门,坐在了在这样一个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可以离钟溺最远的位置。

钟溺盯着已经闭上眼,看起来好似睡过去了单珹。

哥哥累了吗?

还是喝醉了?

钟溺闻得到单珹身上浓重的酒气,只是不知是因为这酒气来自于单珹,还是因为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单珹的信息素,依旧紧紧包裹在钟溺身边的缘故。

总而言之,趁着哥哥在闭眼休息,钟溺甚至悄悄深吸了一口车内的空气,想要捕捉更多属于单珹的气息。

钟溺不想打扰单珹休息,可她此刻心跳尚未平复,被哥哥温暖的外套包裹着,钟溺坐在车上简直心猿意马。

驾驶座与后座之间的隔音挡板早已升了起来,一时间宛若与世隔绝的后排车座空间内,钟溺只听得到自己“咚咚”直响的心跳声与单珹比平时略显粗重了几分的呼吸。

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钟溺便开始窸窸窣窣动了起来。

而单珹从始至终眉心微蹙,紧闭着眼,对外界的一切仿佛毫无感知。

直到——

“你干什么!”

单珹猛地睁眼,反应极大地瞬间绷直身体,躲开钟溺手上拿着的东西。

钟溺手里拿着张暖胃贴,明显被单珹抗拒的行为惊懵了下,哥哥反应怎么这么大?

钟溺眨眨眼无辜道:“哥哥,你用这个敷在胃上,会舒服一点。”

这是钟溺在今晚来宴会前,特地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买的,她随身搭配的小手袋里就装了这么一样东西。

“哥哥,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钟溺想给单珹悄悄放暖胃贴时,是临时解了身上的安全带的,这会儿她靠近了一点单珹,发觉哥哥脸上竟也出了好多汗。

而且刚才她才拿着暖贴碰上单珹的腹部附近,哥哥的身体仿佛抽筋似的痉挛了一下,非常明显。

钟溺担忧道:“哥哥是不是喝了很多酒?他们的信息素影响到哥哥了吗?哥哥——”

“坐回去,系好安全带。”单珹大概因为刚睡醒,嗓音格外低哑,直接打断钟溺。

钟溺习惯了听从单珹的话,只得乖乖坐回原位,重新扣好安全带。

直觉告诉钟溺,哥哥好像生气了。

“对不起,哥哥。”钟溺垂头丧气道歉。

她以为单珹是因为她破坏了今晚这场宴会而生气,是她把哥哥的计划搞砸了。

钟溺低落检讨道:“我不该今天闹着要来的,如果我不来,就不会碰上刘洲坤的爸爸,我应该……”

“钟溺,我说过,没有下次了。”

单珹没有让钟溺自我检讨完,他的声音哑而低沉,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疲惫。

钟溺闻言一怔。

没有下次了,什么没有下次了?

钟溺记得的,单珹只说过一次“没有下次了”,而单珹说这句话的时间就是今天下午,在渡城市人民医院外。

他对钟溺说,不要伤害自己的方式,没有下次了。

难道单珹发现了他们是故意演戏引起宴会场地混乱的!

“哥哥,刘洲坤他是为了帮我……”

不用钟溺继续解释下去,单珹沉声开口:“你同学装易感期的事以后再说,如果我没过去,你打算接了那杯酒?然后呢?”

钟溺愣了愣,没想到哥哥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钟溺,你同学的爸爸六十了,你知道六十岁比你大多少吗?他什么意思你不明白?那杯酒你能喝吗?他配吗?”

原来单珹全都看到了。

连钟溺擡手,甚至都还来不及碰上酒杯的小动作都全部注意到了。

钟溺站在小宴会厅外等待单珹身影出来的两个小时里,无数次后悔自己就该把那杯刘洲坤爸爸怼到她嘴边的酒喝了。

喝了那杯酒,或许后面事态就不会发展到需要哥哥出面解围的地步。

可单珹现在却说,那杯酒你能喝吗?

他配吗?

钟溺看着单珹,讷讷低声唤:“哥哥……”

单珹没有回应钟溺这声“哥哥”,他自上车起目光再没有与钟溺产生过任何交集,钟溺一路默默无言望着单珹,单珹却始终侧头对着窗外。

钟溺不知道单珹到底在今晚的酒局上喝了多少酒,她能明显感觉到哥哥的状态不好。

单珹平时喝酒从不上脸,向来是喝得越多脸色反而越白,可今天借着酒店电梯里不算明亮的灯光,钟溺发现单珹的两颊居然泛起了红晕。

她知道她和单珹之间的事还没有解决,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哥哥意外听到她的告白,以单珹对人对事的原则性,一时之间肯定没办法接受。

哥哥今天坐在车里,全程都恨不得离钟溺离得十万八千里远QAQ

单珹送她到达19楼后,并没有出电梯的意思,钟溺猜想哥哥也是因为她白天在飞机上的一番话,故意没有和她订同一层酒店房间。

钟溺到底担心单珹的身体,所以自己走出电梯后,只老老实实朝电梯内挥手:“那哥哥好好休息,晚安。”

单珹和林莫言站在电梯内,面对钟溺的道别,单珹没有出声,反而站得离单珹极近的林莫言对钟溺笑了笑。

钟溺一身狼狈,林莫言体贴提醒:“快回房收拾一下吧,别感冒了,晚安钟钟。”

然而,钟溺不知道的是,在电梯门关闭的刹那。

林莫言脸上温和的笑意瞬间消失,他双手从后方勉力扶着此刻几乎无法自己直立站稳的单珹。

“Boss,您还好吗?刘家在渡城做的助兴药品生意,他们是不是在酒里动了手脚?我去通知周博士!”

只见电梯中,单珹额角、脖颈、手背上的青筋全都根根暴起,突突直跳,在钟溺看不到的西装裤侧腿周围到处都是被五指狠狠掐过的褶皱抓痕。

单珹单手死死拽住林莫言的手臂以保持身体平衡,他呼吸深喘,急促而紊乱:“谁都不要告诉,她手现在不能碰水,你先去……”

“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