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沉:“我知道。”
甘画说:“进去吧。”
谢星沉说:“甘画。”
甘画:“嗯?”
谢星沉说:“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他的声音轻轻的,每个字却又问得很清晰。
甘画垂下眼眸:“你会听话吗?”
谢星沉低低笑了,看不见他的眉眼,却感觉他:“我不是说过,我最听老师话了。”
甘画眉间松懒了些,笑意如晨光浅淡:“我也不能丢下谢小朋友不管啊。”
她笑得太好看,竟然谢星沉一时间失了神。
谢星沉说:“手给我。”
甘画伸出手,谢星沉往她手心塞了什么。
她拿起来一看,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块,甘画边打开,边问:“这是什么?”
谢星沉像是困得很,趴在她身上说:“今早起不来的祸果。”
甘画打开一看,那是一张方型白纸,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标题写着:学习保证书。
落款人:谢星沉。
甘画看了,眼皮不觉要发酸。
谢星沉去抽血了,女生们都在议论哪个护士扎针疼,哪个护士扎针不疼。
谢星沉一坐下去,很快就起来,甘画问他:“谢星沉,疼不疼?”
谢星沉将棉签扔了:“这算什么。”
他看小姑娘担忧的眉眼,知道她是替自己的血管担心,他说:“待会我在你旁边站着。”
很快轮到七班了,前面排队的人站起来,护士说:“下一位,甘画。”
甘画听到自己的名字,颤了一下,认命般,眉眼蔫蔫坐下去。
护士是一个四十岁经验老到的阿姨,看到小姑娘坐下来,一个高帅高帅的男孩子也跟着走过来,
她说:“这么大了,还要人陪着啊。”
甘画却一点笑不出来。
谢星沉说:“医生,麻烦一次过。”
护士不大高兴说:“在我这里抽血的学生,还没有扎两次的,手伸出来。”
甘画把手腕摆上去,护士凝眉说:“你这也太细了,血管不见,全是细皮嫩肉。”
护士绑了皮筋,甘画握了拳头,护士在她下手臂的嫩肉上拍了又拍,针比划了好几次,迟迟扎不下去,“怎么这么难看到。”
甘画后面的女生忍不住关心:“甘画,还找不到血管吗?”
甘画脸发白,摇摇头。
有人看甘画一直扎不下针,说:“血管太浅的话,待会不是容易扎错?重复扎的话,那得多疼啊!”
那人说话直言直语,甘画听了眼前几乎要发黑,冷汗涔涔。
谢星沉警告地看了那人一眼,那女生畏惧闭嘴了。
护士说:“可能会扎错,她的同学,你跟她聊聊天吧。”
谢星沉离甘画更近一点:“紧张吗?”
甘画闭上眼睛,摇摇头。
谢星沉说:“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虽然知道于事无补,甘画还是说:“你说吧。”
谢星沉给甘画讲了个笑话,甘画礼貌性地笑了笑。
谢星沉啧了一声:“你多少是不是有点敷衍了?”
甘画委屈说:“谢星沉,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谢星沉说:“要不你咬我的手。”
甘画更加委屈了:“咬你的手有什么用,我还是很痛。”
谢星沉说:“啧,这样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一个秘密了。”
甘画说:“什么秘密啊?”
甘画摇摇头:“不行不行,怎么还没扎针啊,我好紧张,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了。”
谢星沉将甘画的脑袋摁住,不让她回头看进度,护士已经对准了血管,又补了一次碘酒。
谢星沉说:“这个秘密我只在现在告诉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虽然知道谢星沉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然而甘画还是感觉好奇:“那,你说吧。”
谢星沉蹲下身来,甘画看到他那双太过好看的碎钻似的琥珀色眼睛,心里一跳,好像周围的人声都很轻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你想告诉我什么呀?”
谢星沉凑近她耳朵,少年清冽的气息侵略着她的皮肤,她感觉脖颈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颤栗。
谢星沉声音低醇,清淡又好听,却给她带来一阵高温和灼热。
他说:“我在想,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此时针尖扎进甘画的手肘,可是她却浑然不觉,即使山洪,都没有此刻给她的感觉这么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