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过桌边的湿纸巾，以保护的姿态，牵着夏知笙，擦拭着刚才被那人碰过的位置。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就要带她离开这里。

夏知笙拉他：“江聿，我还没下班呢。”

暮色经理极有眼色，立刻睁眼说瞎话：“下班了！今天大家都提前下班！！！公司八周年庆！给大家放个假！！”

夏知笙：“……”

众职员：“……”！！！

离开时，江聿的低声细语。

落在众人耳中，只隐约能捕捉到‘回家’‘别担心’之类的字眼。

小芸惊呆了，哆嗦着拉了拉苏颜：“颜……颜姐，我是不是在做梦？”

苏颜掐了她一下。

“啊疼疼疼——”

“不是在做梦。”苏颜收起脸上震惊。

良久，苦笑一声。

难怪，昨天夏知笙信誓旦旦，一副什么都不担心的模样，还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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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夏知笙一直不说话。

江聿掌心覆在她手腕上，嗓音低低沉沉，极具安全感：“怎么不说话？”

夏知笙从上车，就一直趴在他腿上，仰面看着他：“江聿，你说，经理和那些领导，他们是真不知道公司女员工被骚扰的事吗？”

江聿敛下眼眸，许久没说话。片刻开口：“你想听实话还是好话？”

“实话。”

“知道。”

“那——”

“但他们只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员工没有上报，客户正常往来。置身事外，并不是惩治的理由。”

所以江聿刚才只是小惩大诫，当众表态立了个威。他没有理由重惩。

职场就是如此残酷。

今天他管了这里的，但在许多看不见的地方，仍有千千万万件类似甚至更过分的事，不是每一桩都管的来的。

江聿只有一双眼。

至少在他眼皮子底下，亲自带领的集团总部，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听完，夏知笙静了一瞬。

她偏过头，把脸埋在江聿怀里，细白胳膊慢慢圈住他的腰，很久没说话。

大约快到沁苑的时候。

夏知笙发出闷闷的声音：“江聿，我不想上班了，我可以不工作了吗？”

“为什么？”

江聿以前也说过不止一次，不让夏知笙工作的话，可夏知笙一直坚持。

夏知笙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

不是怕了。

而是，这已经和夏知笙的初心相悖。

她只是想画画，追求创作而已。

像暮色这样员工和谐，已经算是氛围不错的游戏公司，尚且存在这样的阴暗面。

那其他公司，其他地方呢？

夏知笙突然有点害怕了。

社会是一个大染缸，待久了，或许身不由己，只有被同化的宿命等着她。

谁能保证初心不改。

有一天，她会不会也忘记初心，变成唯利是图、趋利避害的人。

夏知笙没有告诉江聿原因。因为江聿沉浮商界更久，他本身就属于商界，并不能理解她的思想。就算说出来，也只会让他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