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晏楚的传像镜一直没反应。天婴只能又去找万事通托尔。

“唉，晏楚本来不想让我这么早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他应该在冥界正……”

“冥界？他去冥界干嘛？”果然金纳回来是跟冥界有关，晏楚是跟冥界做了什么交易吗？

托尔只好将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天婴。

天婴一路从凡界匆匆赶到了冥界。

冥府入口守卫惊讶地看着眉间一线红的天界神君，天神的威压并未让冥族守卫有所松懈，依然将她拦住。

“你们给我让开。”天婴大手一挥将两名守卫给掀飞，打算强闯冥王哈迪罗的冥王府。

一脚踏入大门，前方却有同等强大的威压向她袭来。她认得他，哪怕不熟，哪怕已有五万年未见。

两人同时收敛气势后，冥王哈迪罗稍显迟疑地问了句：“姬姝上神？”

五万年不见，双方对彼此的模样都已经模糊。不过冥王在某人的记忆中已见过她的新容无数次。

“冥王。”天婴按捺住心中的焦躁，态度带着一丝恭敬：“是的，我是姬姝。”

她急道：“我来是……”

看过晏楚的记忆后，冥王很清楚她来的目的，打断她道：“我知道，请随本王来吧。”

冥王说完在前面带路。天婴没想到冥王居然没为难她就带她去见晏楚。

“十万年前的事，我已记不清了，上神也不要在意。”走着走着，忽然冥王驻足说了这么句话。

“我也记不清了。”天婴也实在不愿记起。十万年前，冥王爱上了天界一女神，姬姝觉着，冥族和天族通婚不可取，况且冥王已有妻妾无数非良人，于是拆散了他们。怎么拆的呢？她让当时的天帝娶了那女神，女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才有了现在的天帝耶华彩，唉，真是孽缘。

没走多久，他们来到冥王府一间石室内，晏楚刚从昏睡中苏醒。只睡了半个时辰的他仿佛睡了很久很久，醒来疲累得很。由于被抽取了部分记忆，晏楚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记忆混乱，脑中似乎有无数碎片在疯狂地分裂重组再分裂再重组，可是依然是乱的，让他头疼欲裂。

冥王将天婴带入石室时，晏楚正在闭目调息，强行压制脑中的不适。

晏楚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到冥王和天婴，他认出了冥王并喊了他。对于天婴，他毫无表示。他，不认识她。

“你醒了？”冥王问道。

“是，头痛欲裂。”晏楚知道是自己主动要交换记忆的，可是为了什么，他却有点模糊了。

“阿楚。”面对他的无视，天婴试探着喊了下他的名字。

她认识他？还叫得很亲近，声音似乎有点耳熟。晏楚终于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而这一看，刚刚那种头痛欲裂感似乎又有山雨欲来之势。

她眉间一线红，是天界女神无疑。可他在天界从未见过她，如果见过也不容易忘了吧，因为她长了张极为清丽的脸。

天婴忍着头疼，定定地看着他，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点变化。而晏楚依然一脸困惑，还问了句：“上神，我们认识？”

天婴瞬间泪崩，他真的忘了她。他居然为了金纳的记忆不惜用自己的记忆来交换。金纳是回来了，可她却要失去他了。她可以不原谅他，但是不能失去他。

晏楚无措地望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女神，究竟是谁惹得她如此伤心？总不能是自己。

就在他心软打算安慰几句时，天婴却迅速收拾好自己的狼狈，毫不拖泥带水地与冥王一道退出了石室。

冥王将她请到了议事厅，天婴已经收起刚刚崩坏的情绪与礼数，强硬道：“请将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交还。”

“上神这态度，要是本王不答应就抢了？”冥王这个活了几十万年的地底老妖怪可不怕这位天界最长寿的神君。况且在冥界地带，天族修为是受到压制的，打起来难说谁输谁赢。

“你这是要拒绝我了？”天婴也不甘示弱，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冥界也是有冥界的规矩的，天族之人来了也一样要按章行事，虽然看在你是最后一位万物神的份上，本王很想给你开后门，奈何这可能并不是晏楚上神所愿。”冥王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这个姬姝与他认识的好脾气的姬姝已经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多了段刻骨铭心的爱。

“你什么意思？”天婴惊诧。

“我让他任选五百年记忆交换就好，可晏楚上神执意要用关于你的那部分记忆交换。那部分记忆本王看过，你们相爱又相恨，这么痛苦，不如相忘于江湖吧。”当晏楚做出选择时，冥王以为他会选择一段最不重要的记忆，而当他看清记忆内容时，冥王预感到了姬姝上神定会来冥界一闹，两个都是傻子。

是吗？天婴突然兀自笑了，相忘于江湖，这就是晏楚给他们俩最终的结局吗？

“他说忘了你，就不会一直想着去纠缠你。算是给彼此个解脱。这是他内心的选择。”

“他内心的选择……”天婴低声喃喃，既然与她的记忆如此痛苦，那她也尊重他的选择，给两人之间一个了结。

做了决定，她不再流连冥界。回到凡界，用传像镜吩咐贺兰玥他们尤其是托尔不要再提起她与晏楚之间的事，她与他永不再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