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跟天界的姬姝上神归位有关吗？”

“这事冥界也都知道了？”晏楚也不觉得意外。

“姬姝上神归位，天界头等大事，冥界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爷爷还说他见过姬姝上神几面，以为真的作古了，回来了也好。可是这跟你卸任水神一职有啥关系？”哈拉尔显然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在天界也鲜有人明面上谈，事关天帝，没人敢多碎嘴。

“我自己请辞的。对了，我想向你打听个事。”晏楚轻描淡写揭过。

“上神说说看。”哈拉尔为能帮上自己的恩人而高兴不已。

“凡族死后，喝了孟婆汤就彻底忘了这一世的事了吗？”

哈拉尔不明白晏楚为何打听凡族死后入冥界的事，他认真答道：“凡族，除了得道升天后成仙的，死后都是下冥界。喝了孟婆汤后消除了记忆，但是冥界会保留那个魂的所有的记忆。”

“冥界有保留？”晏楚闻言似乎看到了希望。

“是的。”哈拉尔点头，他没告诉晏楚，保留这些记忆是冥界另有他用。

“我有个凡族朋友不久前死了，可能已经投胎转世，我想帮他在这一世继续得道升天，但我希望他能带着前世记忆。”

“这个——”哈拉尔露出难色：“都怪我平日不管事，我没有实权，但是我可以求我爷爷。”

“冥王。”晏楚脱口而出，他对冥王的了解仅仅是，他也是个活了几十万年的老不死。其他就不了解了，毕竟天界和冥界长期以来是不来往的。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晏楚来到了冥界，在冥王府大门外等候的时候，他看到不断有死人魂从冥河上的奈何桥走过，一个个整齐有序地排着队等候着喝孟婆汤，这样这些魂就彻底没有了前世的记忆，然后重新准备下一次投胎。

在这个长长队伍里，阿楚居然看到了金纳，与那些魂着白衣不同的是，金纳身上的衣服是灰色的。他奇怪的是，按时间推算，他应该投胎了吧，难道又一世过去了？

他正要过去，哈拉尔叫住了他：“晏楚上神。”

“等一下，我看到我那个朋友了。”

“哪一个？”哈拉尔看了看那长长的队伍。

“那个穿灰色长袍的。”金纳穿的与死魂和冥族都不同，所以很好分辩出来。

哈拉尔看了一眼金纳挑眉：“他啊。”

“怎么，你知道他？”果然灰色长袍有另一层意思。

“不认识。之前我没跟你说，冥界保留魂的记忆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为了判定这个魂的品质，然后决定是否充入冥族。”这就是哈拉尔上次不好说全的原因。

“充入冥族？”晏楚大感意外。

“凡族中的优秀天才得道升天后都成了天界一员。而冥族补充新鲜血液的方式，是从入了冥界的魂中择一些优秀凡族进入冥族。那些穿灰袍的魂就是备选。你那朋友啊，想必足够优秀。”

“凡族最年轻得道升天者，八百多岁三劫道人确实是优秀的。”晏楚喃喃道。

“这可有点麻烦了，毕竟他不是普通的魂。”哈拉尔托着下巴在想办法。

“我想过去看看他。”晏楚说着就要过去。

“好，不过——”

“不过什么？”晏楚皱眉。

“不过他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在正式成为冥族前，他就像个行尸走肉的空壳，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晏楚过去，喊了一声金纳，果然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在听到晏楚的声音时转了个头，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晏楚不知为何，心里顿生痛意，他跟金纳并不熟，此刻的心情完全是因天婴而起，想必天婴如果看到现在的金纳，一定更加痛心。

晏楚看着金纳，对哈拉尔说道：“我希望他能重新投胎，然后帮他得道升天，我并不是对冥族有偏见，我只是希望他能与我同道，也算是弥补我的过错。”

“好，我会尽力帮你。”哈拉尔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哈拉尔带着晏楚见到了冥王。与晏楚想象的完全不同，冥王看过去也就凡族四五十的模样，想不到会是活了几十万年的老人家。不过想到姬姝那张脸，那才是万年青般的存在。

哈拉尔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到他说完，冥王至始至终一直盯着晏楚看。

“天界上一任水神？”冥王显然对晏楚也充满了好奇。

“是。”晏楚点头。

“见谅啊，难得天界有客来访，老朽难免多看一眼。”

“无碍，小辈对您也是充满好奇。”晏楚说得谦逊，在冥王这种老人家面前又有事相求，他不得不伏低。

“你也看到了，我们冥界不像天界，优秀的凡族都挤破了头想飞升天界，我们冥界除了靠自身的繁育已经不能为继，我们也需要新鲜血液。”

晏楚了然冥王的意思，看来他不会轻易松口放掉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