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黎!”萧珩看得清楚,大喊一声。
林黎站得近,闻言连忙跨步上前,擡手上挑。
那致命的弯刀终于弹至高空,又“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有些惊惧地低头,林黎瞪大眼看着发麻的双手,半天没能出声。
所有的画面莫名淡去,所有的声音消失不见。
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幸好元宵前自己在府中接受了主子魔鬼般的操练,否则今日还真不知会落到怎样的下场。
萧珩自己也注意到林黎的动作,不由微皱了下眉。
绝对的顶尖高手,林黎接这已卸去一半力道的弯刀,竟还险些抓不住自己手中的兵器!
若非今日有吴尤和王斌亲临,他们只怕一个也逃不掉。
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
高手之间的对决有时便是如此,并非人多就能取胜。
就好比人想要捏死一只蚂蚁,除非那蚂蚁多到能将人的行动完全限制,否则再多也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过是白白送命。
眼看着弯刀被掷向梁帝,吴尤和王斌瞬间同时回身要去相护。
如此一来,那刺客虽没了趁手的兵器,却也因这一击转移注意力为自己赢得又一刻空档。
无人再有余力将他拦住。
简直是挑衅一般打了个呼哨,他转身便朝着后侧的房顶攀去。
好在恰是此时,才刚被击飞的苏寒终于爬将起来。
眼看着那将太子重伤的恶徒即将逃窜,他来不及说话,脚尖连续轻点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追至跟前,提剑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不管不顾狠狠刺去!
扭过头来的吴尤看清这一幕,下意识大喊:“不要——”
但来不及了,苏寒的长剑从后往前彻底贯穿了对方的身体,手腕微转,几乎将其心脏直接剜了出来。
“死期已至,阎王收命。”
苏寒声音阴冷:“装神弄鬼故作玄虚,敢伤太子,的确该永世不见。”
不远处,吴尤本就冷若冰霜的一张脸霎时难看至极。
若唯一的人证就这么被杀了,此事往后再想查,只怕难上加难。
但如今究其根本却也怪不了苏寒。
若非禁军与黑螭卫身手太差,完全无法与刺客对敌,也不至于闹成这等模样。
大梁四海升平,六年前对齐国一战后更隐隐成为天下共主。
当初边疆的战士们能回京的,如今皆身居高位,而不能回的,则已化作一抔黄土。
那时战乱四起,可京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照样是繁华的温柔乡。
而今连边关都不再见血,这些整日待在宫中的禁军和黑螭卫,怎么可能还有战斗力?
吴尤暗暗咬牙。
纵是他有万般能耐,仅仅靠自己一个人,哪怕再加上禁军的王斌,也还是不济事。
来不及去管其他,他两步上前,死死按住那刺客几乎破了个大窟窿的胸口,没让苏寒真正将剑完全拔出:“什么人派你来的!”
那刺客浑身发颤,口中满是鲜血。
视线在虚空停留晃荡着,嘴角却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吴尤顺着他的面颊边摸了两下,擡手便揭开一层薄薄的“人皮”,露出内里的另外一张脸。
依旧是平平无奇的长相,且十分陌生。
可以肯定之前从未见过。
如此高手,在大梁必然有名有姓,可身为黑螭卫大统领的他却完全没有印象。
他越加发了狠,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药丸,按着对方的舌根硬灌了一枚下去:“说!你是什么人,从何而来,奉谁之命?”
这回那人脸上的讥笑再无遮拦。
“想知道?”
吴尤喂下去的那药显然十分古怪。
才刚已目光涣散的人,眼神竟又聚了焦,即便浑身浴血却还能保持绝对的清醒。
握紧长剑的苏寒反应过来。
他没敢再动,只死死控制住力道,以防分毫之差便让此人当场毙命,边厉声高喝:“是谁!谁派你来刺杀太子和圣上的,说!”
刺客的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忽然颤抖着哼笑起来,越笑动静越大,又因疼痛而无法控制脸部表情,一时诡异而狰狞。
苏寒看得火起,简直恨不得当场便将此人碎尸万段。
转头看向太子所在方向,满腔热血在胸中狂涌,他到底忍住怒气,只喝道:“你伤人如此,还敢笑!”
那刺客却充耳不闻,只将目光转向吴尤。
浑身上下狼狈不已,好好一个人如今简直像是个破烂的麻袋般躺在地上,每一次的开口都会吐出大量鲜血。
他却依旧瓮声笑道:“黑螭卫统领这么厉害,想知道我是谁?”
顿了顿,那人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吐出:“便慢慢查吧。”
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一把握住苏寒本已刺入胸膛又拔出了将近一半的长剑,用尽全力往外一推!
“噗嗤”一声清晰的声响,血溅三尺。
苏寒傻愣愣地盯着长剑上串着的大块血肉,半晌没能动弹。
吴尤刀柄紧握,亦许久不曾开口。
就连留在梁帝身边贴身护卫的王斌眼见如此,也默默叹了口气。
空气有瞬间的凝固。
不死心地又上前探了探脉搏和呼吸,吴尤终究摇了摇头:“死了。”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搞点加更机制啥的(沉思中)
又担心自己的龟速做不到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