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鲜花如何卖?”
“小郎君若是喜欢,白送给小郎君如何?”
“鲜花赠美人,宝刀配英雄。这么美的话,自然也只有姐姐这样的妙人才配得上。”
方靖给了卖花女三四文钱,就将篮中的一朵栀子花抽出来,别在卖花女的发间,然后大笑着离开,只留下卖花女羞红了脸,悄悄看着方靖离开的方向。
“你又调戏人家女孩子!”
宋昭对于方靖这种行为非常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方靖只是言语戏谑,又没真正做什么,再加上他长得好看,多少姑娘都想和他搭讪,他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分明是个浪荡儿。
“这就是兄长不懂情趣了,美本身就是一件乐事,吾所好,有美人,美酒,美文,三美,足矣!
想来昔日阮步兵醉卧美人膝是何等乐事,汝难道不曾心向往之?”
方靖哈哈大笑,甩袖大步向前走去,宋昭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方靖此人,为人放诞,不羁于礼俗,却是个极为有趣的人儿。
两人来到一处食肆,方靖首先就要了一壶酒,宋昭见方靖首先就要倒酒,忙按住酒壶,对方靖道:
“菜未至,先饮酒,贤弟是医者,怎不知如此伤身?”
“医不自医,弟不过一庸医罢了,可这酒却为良药,这几日行山路,弟这嘴里淡得很,若是再不解解肚里的馋虫,只怕弟是片刻都熬不住了。
兄长,你看,那是什么?”
宋昭顺着方靖指的方向朝背后看去,除了喧闹的人群,什么都没发现,再回头,方靖已经开始美美的品酒了。
“你呀!”
宋昭也是无奈。
方靖虽是好酒,却从不曾饮醉过,他饮酒很少大口下肚,多少细细品味,不急不缓,他爱酒,好酒,也会酿酒,却并不滥饮。
“兄长放心,弟自有分寸,不会误兄长事的,如今我等已然到了这河间郡,不如先好好逛逛,了解此番风土人情,再去寻这河间郡守,如何?”
“贤弟是不耐烦见官差吧。”
宋昭早就看透了方靖肚中的那些小九九,这一路走来,方靖虽然知晓各地官衙的职务部署,却并不喜欢去官衙,有时候遇见需要官府出面的事,也都央求着宋昭去办。
“看来兄长已对弟知之甚深了。”
“非是愚兄知弟,实在是弟愿让兄知,贤弟这般任性放诞,只恐他日罪人罪己,并非长久保存之道。”
宋昭想了想,还是决定劝谏方靖两句,方靖却只是哈哈大笑,并不作回答,喝着酒,看着热闹的街市,感受着入秋后那残存的热气。
“我本是个自在的人,并不拘停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一餐饭一壶酒,就足矣,至于什么安宁保身,富贵久存之道,不是我这等俗人该考虑的事。”
方靖轻飘飘地就拒绝了宋昭的劝说,他性子放诞却不怪诞,喜乐随心,很少见他真正在意什么,也从未见他执着追求过什么。
“贤弟若是俗人,我等岂不成臭虫了?”
宋昭敬了方靖一碗酒,他知道他和方靖是不一样的,方靖无所求,他却所谋者甚大,方靖任性放诞,不拘礼法,他却时时以礼法要求自己,规整自身。
两人一个入世,一个出世,纵使结伴同行了数月,可注定是要分道扬镳,他们终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从食肆出来,两人就要去寻个驿站,暂且住下,但囊中羞涩,只能去城边寻个偏远的小驿暂时安稳住两日。
“哪里来的美人?怎生得这样俊俏?”
两人忽然就被一泼皮拦住了去路,那泼皮似乎不是寻常的街头流氓,衣着颇为显贵,穿的是锦绣衣裳,戴的紫金玉冠,非富贵人家所不能也。
方靖没见其人气质猥琐,实在不愿与之多费口舌,绕开来人就要走,那人却一把抓住了方靖的肩膀,嘴里笑嘻嘻问道:
“美人哪里去?何不留下与我快饮几杯?”
这个时候宋昭突然提着未出鞘的剑放在那泼皮的脖子上,阴森森地道:
“阁下要是再不松手,这只胳膊就别想要了。”
“大胆!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何人?”
那人说完这话,他的那些小厮就都围了上来,将方靖和宋昭围在圈里面,宋昭脸色没有一丝改变,反而饶有兴趣问道: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我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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