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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见阿芸哭得如此悲伤,围观的百姓一时间几乎已是信了她的话。

再听阿芸所说的“内情”,众人顿时都觉恍然。

“怪不得,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咱们还真以为他是大义灭亲呢,没想到是没从侄女那儿捞着多少好处,记恨上人家了啊!”

“是啊,我瞧着这小姑娘模样乖巧的很,又哭得这么伤心,指不定平日里没少被她这叔给欺负呢!”

“唉,可怜啊,摊上这么个亲戚……”

“就是,这人居然还有脸来告……”

听见一众百姓的指指点点,姜涛脸色肉眼可见地慢慢变得苍白。

恰在此时,林殊问:“姜涛,本官问你,姜氏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我,我……”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鬓角缓缓滚落下来。

迟疑良久,他猛然擡起头,咬着牙道:“这都是此女胡说八道!那齐家公子之所以与她发生争执,分明是此女故意用卑劣手段扰了旁人正常做生意,那齐家公子上门理论,反倒被她设计,伙同你将人抓进牢里,还打了九十大板!”

被他用手指着,林殊脸上却并未有丝毫怒色,只是又问:“你既如此言之凿凿,认定本官与姜氏串通,对齐某滥用私刑,那可有证据证明本官收受姜氏财物或是得了她什么好处?”

姜涛一滞,方才好不容易攒出的那点子气势眨眼间就消散了个干净。

他喏喏地答:“没、没有。”

“既没有,你又如何证明?”

被林殊接连追问之下,姜涛彻底蔫了下来,垂着头默默不语,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止不住地微颤。

林殊转而又看向阿芸:“姜氏,他告你用不正当手段扰乱旁人生意,又向本官行贿,此事你认还是不认?”

“不认!”

阿芸擡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林殊:“大人,恳请大人明鉴。我有一人证可以证明,那齐家所作所为并非如我四叔所说,反而是齐家公子见我家铺子生意太好,认定我抢走了他家酒楼的客人,所以带家丁上门闹事,试图抢我家食单。”

“哦?”林殊连忙问,“证人现在何处?”

“回大人的话,此刻他正在堂下等您传唤。”阿芸垂下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她身前那片阴影也随着她的动作拉长。这明明是一个无比温顺的姿态,落在姜涛眼中,却无端让他心底愈发一片冰凉。

“快,快传。”

林殊话音落下不多时,便有一人缓缓走上堂前。

他先是规规矩矩地跪下向林殊行礼,而后站起身挺直了脊背。

那般周全的礼数和温雅的仪态,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个年轻的读书人。

——正是当日在铺子里为阿芸仗义执言的那书生。

那日他与阿芸一起被齐盛带人追赶,因齐盛的目标并不是他,所以他十分顺利地便逃走了。

只是待确认安全后,他又小心地绕回了丰乐街,目睹了后续发生的那些事。

后来自然也听说了知县对于齐盛的处置。

而前几日林殊将过几日要公开审理此案的消息告知阿芸后,阿芸便想到了这人,觉得可以将他找来,万一到时可请他做人证。

可那日阿芸并未记住此人的姓名,甚至时间一久,连面容也记不清了。若是想从整个镇上找出这么一个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想起那日见时,那人似是书生打扮,阿芸还请魏琛找人帮忙去各处学塾打问了几日。

可清泉镇虽说只是个镇,但也没那么小,不算县学,光学塾就足足有三四家。

一连三日阿芸都没能找到人,可谁知正当她为此事而有些心急时,那日这书生竟突然自己找来了铺子里。

他一见面便说若有需要自己可以帮忙作证,证明林大人对齐盛的处置并非徇私枉法,而是依罪而判、有再正当不过的理由,自然也不存在阿芸向他行贿一说。

林殊先前也不知阿芸从何处又找来这样一位人证,于是眼下便只好按一贯的章程问:“堂下何人?又能如何作证?”

“回大人,草民李阔,是本县人士。草民之所以能为这位姜姑娘作证,乃因当日齐家公子带家仆来铺子中闹事、强抢食方之时草民亦在场,甚至因仗义执言而被威胁,险些丧命。幸而姜姑娘机敏,假意要将食方交给他们,我二人才得以逃出生天。后来有人赶去县衙报案,姜姑娘才免于受伤。”

“你说的这些,可否属实?此乃公堂,若是为人做伪证,你可知是什么后果?”林殊微眯起眼,追问道。

“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我是读书人,知晓我大胤律法,自然也知道替人做伪证会是什么后果,不敢有半句虚言!”李阔面露诚恳,眸光坚定。

听他如此说,那些百姓都不由自主地跟着点头。

“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老实的读书人,又懂律法,想来自然不会做什么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