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心里觉得不耐烦了,今年才提早许多就来了舅舅舅母家,本以为在这里能安安心心地得个清净自在,但没想到如今竟连舅母都开始讨论她的婚事了。
崔云落不由垮了小脸。
她无奈地弯起嘴角,连声敷衍道:“好好好!舅母,这些我都知道的,你不必替我忧心……咱们还是快进去吧,您还未曾检查松儿今日的功课呢!”
可一直到陪松儿温习完功课,他都回屋睡下了,崔云落都未曾起身回自己房中。
将玉桥支走后,林夫人看了崔云落一眼,了然地问:“你要问的话现在可以说了,说吧。”
崔云落嘿然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舅母,落儿不明白,您为何对阿芸如此不同?我瞧着您待她可比待王家那些姐妹都好许多呢,几乎都赶上对落儿一般好了。”
说着,她还似女孩儿家争夺大人宠爱、吃醋一般地撇了撇嘴。
心知她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逗自己,林夫人也不介怀。
只是听她提起王家那些小辈,再念及自己那些无情无义、道貌岸然的兄长,她恨声唾弃道:“呸,那些糟心烂肺的东西,能养出什么好姑娘来?也配跟你和阿芸比!”
话落,见崔云落有些惊诧地望着自己,她才敛了神色,惆怅地叹一口气:“落儿,那些你都不必管,你只需知道,阿芸是对舅母而言很重要的人。你是姐姐,比阿芸年长些、也比她更有身份,平日里便帮舅母多照应阿芸些,可好?”
迎着她恳求一般的目光,崔云落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再说她本身就是奔着要和阿芸做一辈子好姐妹的打算去的,即便林夫人不说她也会这样做。
只是林夫人说出的这番话却叫她更不解了。
轻轻“嗯”了一声之后,一句到了嗓子眼的话不受控制地滚落出来:“舅母,阿芸不会是您的私生女吧?”
林夫人闻言,险些被她这语出惊人的话给呛到了,那双美眸一瞬间便瞪圆了。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顿时哭笑不得,指着崔云落笑骂道:“你这丫头,浑说什么呢!”
崔云落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听她这么说,懊恼地吐了吐舌。
生怕听见林夫人毫不留情的嘲笑,她连忙丢下一句“舅母早些歇下吧,落儿不打扰了”,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姜芸自然不知崔云落今日受自己殃及,因自己的事而平白被林夫人絮叨了一通,还在林夫人面前说了句极为傻气的话。
她回到魏家时天已漆黑一片了。
那车夫帮她将那些东西从车上取下,再尽数搬进魏家院子里。
这般动静惊动了魏家人。
赵氏第一个从屋里出来,见果然是姜芸回来,先道:“四弟妹,你咋这时候才回来?婆母叫我给你留了饭,还在锅里,我去给你端来。”
说着她就要往厨房走。
然而还没转过身,就见一道不曾见过的人影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进院子里来。
登时吓了一跳。
连忙壮着胆子喝道:“什么人?你大晚上闯到人家家里来做什么?!”
说着,她随手抄起墙边的铁锹就要朝那车夫挥去。
“哎!大嫂嫂,不可!他是我叫来的,不是贼人!”
幸而姜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才没叫那车夫被误伤。
林夫人好心叫家里的车夫专门送自己回来,若是今日这车夫受了伤,她便真不知该怎么跟她交代了。
若一个解释不好,原本她在林夫人那里的形象便就这么被败坏了也未可知。
“你叫来的?”赵氏一愣,举着铁锹的手连忙放下。
那车夫方才险些被她惊出一身冷汗,这会儿终于有机会开口,忙解释道:“是。这位夫人,是我家夫人命小人送姜姑娘回来的。小人不是贼,只是帮姜姑娘将这些夫人送来的礼搬进来而已。”
闻言,借着不甚明朗的月光,赵氏这才瞧见他怀中抱着的那一摞半人高的东西。
“这些……都是送到咱家的?”
她难以置信地转眸看向姜芸,心说老四媳妇这是认识了什么贵人?怎对她这般阔气?
魏琛:听说崔小姐要想办法叫我逃不出阿芸的手掌心?多谢多谢,此等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姜芸:???